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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們說罷。”
歲羨榮這樣說了,蘇綠梅再焦急,再想搶著解釋,也不好意思插嘴了,默默地退到了母親身邊。
歲羨榮隨便指了兩個在次間裡添茶倒水的丫鬟過來,讓她們說一說是怎麼回事。
能在今日被調來花廳伺候的丫鬟都不是糊塗的,兩個丫頭都很口齒伶俐,一個人兩三句,便把事情說清楚了。
歲羨榮點了點頭道:“既是小娘子之間有了主意,那就請這位夫人解釋一番,到底是怎麼回事罷!”
寺丞夫人頓時滿臉通紅,有羞愧有尷尬,還有一些驚慌和恐懼,她方才不過隨口抱怨了兩句國公府,哪曉得這小娘子硬要拉扯著她問個明白,怎麼就鬧到這種田地,竟然僵持不下了。
一時口訥無言,寺丞夫人支支吾吾,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杜氏不是個好脾氣的,她不耐煩催道:“你如實道來便是,結結巴巴的做什麼!只你講一句實話,他們蘇家還敢把你怎麼樣不成!”
寺丞夫人哆嗦著,既然肯定要得罪一家人,那肯定是得罪蘇家呀!
想開之後,寺丞夫人一口氣便把事情說完了,穆筠嫻不過是從甬道出去,遇到客人見了禮而已,並無半點過分之舉。順帶還吹捧了一下穆家家風,誇讚穆筠嫻十分懂禮,並不似某些人口中那般無禮嬌縱。
蘇夫人和蘇綠梅的臉都黑了。
蘇綠梅怒道:“你胡說!你方才分明不是這樣說的——初雪,你說是……”
一轉頭,哪裡還有郭初雪的人!莫說郭初雪了,便是郭氏的人都不見了。
蘇綠梅頓覺孤立無援,明明是初春了,寒涼之意從腳掌襲來,一直侵入背脊,讓她渾身戰慄。
對面的寺丞夫人還在叨叨個沒完,明裡暗裡指責蘇綠梅胡亂冤枉人,稱呼長輩也沒個敬稱,張口閉口便是“你你你”,半點不像國公府的小娘子那般有教養。
穆筠嫻這時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改改毛病的話,你總不會這快忘記了吧?”
蘇綠梅抬頭望著穆筠嫻,唇口微張,喉嚨一哽,眼眶發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夫人也是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下情形——她嬌養長大的女兒,怎麼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掌摑自己!這事要是真做了,蘇綠梅這個年紀,還怎麼說親!
蘇夫人當年生第一胎傷了身體,男胎沒養活,養了三年身子才生下長女蘇綠荷,自此便寵愛得不得了,麗嬪這才嬌蠻的很。後來蘇夫人一直沒有子女緣,八年後才生下次女蘇綠梅,蘇家雖然不夠顯赫,嫡女在家的受寵程度卻是可以想見的。
無論如何,蘇夫人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兒受這種委屈。
蘇夫人祈求地看向杜氏,杜氏腦袋明顯一偏,耳墜子都跟著甩動,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
蘇夫人又看向歲羨榮。
畢竟是在長平侯府,發生這事也太過難堪,歲羨榮只能做這個和事佬,她笑望著穆筠嫻道:“小娘子,不如叫她給你端茶賠禮道歉,你意下如何?”
歲羨榮算是看出來了,杜氏果真就和傳言裡一樣,十分寵溺兒女,尤其是小女兒穆筠嫻,這事求她沒有用,得當事人自己首肯才行。
本以為穆筠嫻不會輕易答應,歲羨榮甚至有些擔心,這小娘子嬌縱慣了,根本不買她的面子,沒想到小姑娘一口就答應,一聲“好呀”,又甜又脆,笑眯眯的樣子,哪裡有半點不識大體的模樣。
穆筠嫻都鬆了口,茶水也隨即被奉上。
蘇綠梅眼淚漱漱地落下,掐著母親的手,似是不肯屈服,一副委屈樣,抽泣道:“她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不是這樣的,我沒錯,我沒錯……”
蘇夫人有意替自己女兒挽回面子,朝寺丞夫人看了一眼,卻見對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並沒有幫忙的打算,立刻歇了心思。
蘇夫人就是不怕得罪國公府,也怕得罪長平侯府,正是騎虎難下,只好哄著女兒乖乖認個錯。
含淚四處張望,蘇綠梅道:“娘,初雪也聽見了,把她找來,她能給我證明!”
何敏青道:“你們倆一丘之貉,她自然幫你說話。”
穆筠嫻瞧了何敏青一眼,這傻丫頭,若是不說這話,等著她倆狗咬狗豈不精彩?無意之間反而給郭初雪解了圍。
穆筠嫻也不好刻意提起什麼,只一副傲然姿態,等著人奉茶。
蘇綠梅還是不肯妥協,蘇夫人狠狠地掐了她的手背,咬著牙道:“綠梅!這是在長平侯府!”
對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