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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便起身道:“弟妹好好歇息,等事情風頭過了,妍姐兒的婚事再說不遲,老夫人也不至於真要關你半年。”
錢氏點點頭,起身把杜氏和穆筠嫻送到門口。為著兒女的將來著想,她讓丫鬟把杜氏帶來的東西拿去熬了給她吃。
杜氏跟穆筠嫻一起出了西南院,忍不住惋惜道:“還不如和離了,也好過。”
穆筠嫻小聲道:“三嬸要知道了穆筠妍早曉得了三叔養外室的事,指不定就真肯和離了。”
杜氏險些驚掉了眼珠子,她道:“你說什麼?妍姐兒知道?”
穆筠嫻也不瞞杜氏,道:“她早就知道了,還給三叔出過銀錢。”
杜氏扯著帕子,罵道:“好沒人性的白眼兒狼!就讓她再在家裡好好待半年,嫁出去也是個禍害!”
穆筠嫻見母親這般氣憤,忍不住道:“娘,您可別叫三嬸知道了。”
人有時候是需要謊言來支撐信仰的。
杜氏氣歸氣,還是清醒,她道:“曉得,我自不會到她跟前說嘴,只盼著……她的孫子孝順些。”
反正兒女是沒的指望了。
杜氏又忍不住感慨道:“好在我的幾個乖乖都不是那樣混賬人,不然娘死的心都有了。”
穆筠嫻撒嬌道:“娘待我和哥哥姐姐好,我們自然也敬愛孃親呀!”
杜氏同穆筠嫻一起各回各院。
園娘要進定國公府,穆筠嫻也想與魏長坤兩個碰個面,抱著碰巧的心態,她去聚寶齋。
巧就巧了,魏長坤正好也在等她。
穆筠嫻入了內裡,驚喜地看著他道:“侯爺,你怎麼會來這裡?”
魏長坤笑道:“上次同你見面的時候就想說了,以後你若有事找我,傳書不便,就到此處留信就是,或是去這幾家鋪子找掌櫃的,我都寫下來了。”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封信,推到穆筠嫻跟前。
用的是“藤蘿”箋,紫藤蘿在泛黃的紙上,煞是好看。
上面寫了好幾家鋪子,有些穆筠嫻很是眼熟,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魏長坤皺眉問道:“不喜歡麼?”他聽說,姑娘家的閨房裡,用的都是好看的花箋,他特地尋了來。
穆筠嫻收下花箋,笑道:“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他的心思為她變得這般細緻。
魏長坤痴痴地看著她,視線不移,眼睛不眨。
紅暈悄悄地就爬上了穆筠嫻的臉頰,她轉了轉眼珠子,道:“這麼看我做什麼?”
魏長坤道:“好看。”
雙手託著下巴,穆筠嫻一點點地靠近他的臉,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看我的。”
魏長坤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在侯府的水榭裡,她身上的香味,和她頭上的假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雖說眼神不如現在熱烈,但也不算冷淡。
穆筠嫻就知道魏長坤想不起來了,她道:“第一次我們在皇宮甬道上見面,你去乾清宮,我剛從坤寧宮出來,你我擦肩而過,你瞧都沒瞧我一眼。”
這意思是……算舊賬來了?
魏長坤撓頭,道:“以前我不曉事,不曉得女兒家的好,才沒看你,這不是證明了喜歡你,並非因為你容貌的緣故嗎?我非膚淺之人,你也不是俗氣的姑娘。”
穆筠嫻抿唇而笑,他倒是很會說話哄人開心。
挑挑眉,穆筠嫻道:“誰說我不俗氣了?我就愛胭脂水粉,大紅大紫,我也不會勤儉持家,喜歡奢靡榮華。”
魏長坤道:“這些本該是屬於你的,況且你的風雅和善良,我知道。”
他喜歡她,不是盲目的喜歡她。魏長坤的眼裡,是真真切切地看見了她的好。
穆筠嫻仍舊笑著,逗他道:“雖說春獵上我得了聖心,但別人都說我是溜鬚拍馬之輩,何談風雅?雅緻之人,不該是郭初雪那樣的姑娘麼?”
魏長坤勾起唇角,把手伸到她面前,穆筠嫻下意識地繃緊了臉皮,心跳加速。
他把手停留在她脖子戴的墜子上,紅線穿著一個荔枝大的玉雕上。
這塊玉雕本是廢棄的翡翠石料,以為表面有太多的瑕疵,全是白色的米芯子,根本做不成物件兒。
但這塊料子在穆筠嫻的脖子上,被雕刻成了鋪著石頭的彎曲小路,再加一個披著蓑衣的歸家之人,而石料上密密麻麻的“棉絮”,也就變成了冬夜的雪,讓人情不自禁就唸出“風雪夜歸人”的詩句。
魏長坤道:“這料子在你手裡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