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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玄顥今天的一席話讓謝清對於之前的打算開始猶豫了,當然,也不能否認陽玄顥知道此事之後刻意為之的可能性,畢竟,彈劾之事他們是正大光明地在進行,只是,即使是刻意為之,也不可能面對那份國書直接說出那番話。
對謝清而言,教訓皇帝一番是可以,陽玄顥過於不識深淺的行徑也的確令很多老人擔憂,但是,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想讓事情發展到過激的程度,可是,現在,他發現陽玄顥其實並非想之前他們所想的那樣,反而有股格外的韌性,就不能不令人意外。
從請教永寧王來看,軍事上陽玄顥已經有些失去信心了,但是,對帝王權責,他仍有很清醒的認識。
這讓尹朔感嘆,卻讓謝清驚訝,甚至懷疑紫蘇是否提點過他了。
不過,很明顯,紫蘇近來都沒有見陽玄顥,便是例行請安都被趙全與葉原秋攔在門外。
“隨陽。”尹朔喚謝清,“你我可能都看錯陛下了!”
謝清默然,只是微笑。
離弦的箭可能回頭嗎?
總要有人為錯誤承擔些什麼吧!
倩儀看到的謝清便是一副很奇怪、又很莫測高深的樣子,迎上去的步子不由頓了一下,才又輕笑著上前。
“夫人,你認為我們的陛下是個什麼樣的人?”謝清擁住妻子,在她耳邊低喃,所有服侍的家人全都帶著笑悄然退下。
倩儀本是紅了臉的,跟著就聽到他的話語,一入耳,便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將他的意思反應過來,不禁皺著眉反問道:“我只認為他是個孩子,你是他的太傅,不應該是最瞭解他的人嗎?”
謝清輕笑,擁著倩儀躺在榻上,一邊把玩著妻子頭上的玉簪,一邊思索著道:“我總以為皇上的經歷太過平順,對很多事都失於輕率,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呵……”倩儀伏在他懷裡輕笑。
“笑什麼?”輕刮她的臉頰,謝清縱容地問道。
倩儀抬起頭,望著丈夫,輕笑著道;“夫君啊,有幾個世家子弟不是一生平順的?又有幾人當真不知天高地厚?皇上再如何,總也受了十多年的帝王教育,哪裡就至於昏饋到你想的那般?”
說著邊更笑了,謝清也自嘲地搖頭,卻又淡淡地道:“倩儀,皇上哪兒能與世家子弟相比?世族家門,哪一個不是家法大如天?皇上卻是……不同的……”
“所以,夫君是想告訴皇上,那龍座之上同樣有一片天籠著?”倩儀漫不經心地道,“你不怕惱了太后?”
“隨陽,太后近來身子不爽,心情不會好,何必非趕這個時候?”倩儀勸解謝清不必太著急。
紫蘇很少對他們這些知交動怒,遇事總是念著他們的為難之處,只是她畢竟尊貴慣了,心情不好時,連齊朗與夏承正都可能被遷怒,何況謝清自己去惹她?
謝清抱著妻子,並沒有再說話。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世族的彈劾還是如計劃地遞到尚書檯。
尹朔震怒不已,衝著謝清就扔下一句話:“這個議政首臣你來當算了!”
尹朔不是不知道世族準備彈劾皇帝,可是,他已經暗示謝清暫停此事了,他是議政首臣,即使謝清不願那麼做,至少也應該和他說一聲,可是,他直到彈劾表由尚書檯轉來議政廳才知道這事依然如故,如何不動怒?
謝清也翻看著那些奏表,對尹朔的震怒,他只是苦笑,他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但是,世族各家在北疆一戰中都損失不小,不說上交的戰時賦金,開戰之後,普蘭便開始威脅海上商路,又是一大筆損失,再加大量家族人才被羈絆在北疆軍中,誰都惱火,勝了便罷,如今又敗得那麼慘,誰肯放過固執己見的皇帝?
謝清在那天見過陽玄顥之後,也有些動搖,再加妻子的話,與各家大老周旋一番,也只換來此許讓步——所有彈劾表章言辭都緩和許多,也沒有用上過激的罪責。
“尹相,這些人都有彈劾君主的權力,您何必動怒?”擱下表章,謝清說得輕描淡寫。
尹朔被他一句堵回所有責問,更覺得怒不可遏,指著謝清半天說不出一句,最後,拂袖而去:“這些奏表你送去御覽吧!”
“尹相!”謝清也起身,冷冷地叫住他,“您還是議政首臣,彈劾君主的奏章按律是議政廳諸臣同呈御前,您不會忘了吧?”
尹朔停下腳步,瞪著謝清,謝清只是平靜地望著他。
以謝清的性子,既然已經如此,便必要做到極致,更何況,方才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