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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皇帝的治世是盛是衰。
這些,陽玄顥都懂,不是太傅教的,而是從興寧殿收藏的奏章裡看出來的,因此,他不會對冊立謝紋為皇后有異議,卻不能不對母親的用意產生反感。
“這是您的底線嗎?”步輿之內,陽玄顥雙手交握,喃喃自語。
第二十三章 鳳於九天(中)
冊立皇后在元寧皇朝是僅次於皇帝登基的大禮,這一點與聖清皇朝截然不同,與至略重父權的傳統更是相悖,後世女權主義者常藉此說明女性地位的上升,歷史學者則更為理性地分析大正皇朝在民族融合方面的貢獻——這個由遊牧民族建立的龐大帝國,用強權殘酷地統治著所有臣民,但是,與所有的馬背民族一樣,他們的家族靈魂是家族的主母,至略的世家名門學習了這一傳統,給予正妻更多的權力,但是,相對地,對於正妻也有了更多約束。
陽氏與夏氏都是大正皇朝統治至略期間崛起的世家,在陽淵昊立國後,至略延續了這個規矩,在《元寧大律》的戶婚卷中,明文規定,賤籍之外,無論世庶,正妻均須是貞素良家子,不得以妾、賤之流為妻,一旦過犯,男子流徙,女子杖笞一百、流徙,同時,也第一次將休妻的條例列入大律,七出、三不棄、八議,而正妻的權力也第一次明確,後世一個女權主義者感慨:“元寧皇朝時期,家門之內,正妻就是天。”
正是這個原因,元寧皇朝透過鄭重的冊封禮,明確皇后的地位,這出於夏汐瀾的建議。
夏汐瀾當時的話記在《元寧實錄…太祖卷》中:“禮本於婚,名分定,然後有正側、嫡庶,明尊卑之分。後為天下母,當鄭而重之,告天地、祖宗。”說得大義凜然,只是,實錄中沒有記錄太祖當時的反應。
如此重要的位置當然不會輕率決定,臣下也因此有充分的理由對立後一事進言,不像其它後宮事務,多少內外有別,需要避嫌。
紫蘇的諭令在一夜之間滿城皆知,擇後成為朝臣最關心的事情。
皇后母儀天下,是元寧最高貴的女子,也是最有權勢的女人之一,不僅要求言行高雅端莊,更要求有能力管理宮廷與宗室的所有事務,這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從這一點來說,陽氏皇族從世族家門選擇皇后是有道理的——世族女子都是從懂事起就被教導著如何成為一位合格的主母。
謝紋卻沒有這樣的經歷。
儘管出身於高貴的門第,但是,謝紋的家境甚至不如一般的寒族,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世族旁系比之還破落的家門有得是,只是,再如何破落了,那些人仍然被家人用世族的的規範教導著,名門大系也並不認為迎娶破落之家的女兒會有失身份。
謝紋被置疑之處就是,她從未被當作世族女子來教養,這讓很多世族家門對支援她為皇后表示遲疑,齊朗也對永寧王說明了這樣的意思。
“謝家執掌人臣權柄的時間很長了,自然有人不滿,因此,宜婕妤出身上的不完美會被有心人誇大,即使有隨陽的權勢為恃,世族的沉默仍會讓後位的爭奪充滿變數。”齊朗為夏承正解釋,“想要一錘定音,只有紫蘇明確地表示態度,若是我沒有想錯,過幾天,紫蘇會更明確地表示自己的傾向。”
夏承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聽著齊朗的分析,之前齊朗擔任欽差大臣在北疆巡視時,也經常有這樣的場景,戰場之外,夏承正總是很善於傾聽別人的話,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虛心請教,看不到一絲帥帳之內的決斷凜然。
“景瀚認為本王是否應該有所表示呢?”夏承正因為齊朗最後的那幾句而發問。
若是紫蘇有了表示,他是否應該表示永寧王府的意見呢?無論家族的權力在誰手中,宗人府的譜牒上,夏氏現任宗主都是他夏承正。
齊朗揚眉,笑著搖頭:“沒有必要。”
“殿下,永寧王府的高貴足以讓您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表現得超然。”齊朗提醒他,“而在太后攝政的情況下,夏氏的沉默是避嫌,也是謹慎。”
說到這裡,齊朗又微笑:“其實,皇后是誰,與殿下,與我,實在是沒有多少關係!這種事情,還是讓正主出面比較好。”
夏承正同意這個說法,立後與謝家的關係最大,沒有道理,謝清不出面力爭,而讓旁人拼命。再說,在立後、立儲這種事情上,永寧王府的確很少發表意見,即使是夏祈年,也不曾在世祖立儲的時候說過一個字,夏祈年之後,永寧王有著世族中與陽氏最親近的血統,王府的門第更加高貴,也更加傲然,唯一一次言及帝位傳承是在康仁太妃廢安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