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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到底想如何?”齊朗問道。
知道他問什麼,紫蘇搖頭:“陛下似乎對世族的權勢感到威脅了!而且,對儲位,他本就未做承諾。”
“那陛下想做什麼?”謝清感到好笑,“剷除世族嗎?”
“根本不可能做到!”謝淇訝異,“陛下在胡思亂想什麼!”
齊朗把玩著精緻的酒樽,淡淡地開口:“趙公公,太后有什麼反應?”
趙全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連忙回答:“很高興。”
“那是自然的。”謝淇不解他問這種問題做什麼。
“我只是在想,她還能高興多久。”齊朗的聲音十分冷漠,“本想給陳氏家族留條生路的,現在看來……”
謝清點頭:“我們仁慈,可別人卻未必對我們仁慈。”
“不管怎麼樣,暫時,我們所有人都要收斂鋒芒,免得被拿來作犧牲品。”謝淇總結。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們離開。”紫蘇無奈地說,“一旦皇帝要找你們的麻煩,誰也幫不了什麼的。”
“在外也沒什麼。”齊朗並不在意這些,他關心的是:“倒是娘娘,您要小心了!不過,有承正表哥在邊疆,明裡,誰也不敢對您如何!但是……還是要小心點!”
紫蘇明白地點頭。
謝清與謝淇見齊朗似乎還有話要對紫蘇說,便起身告退。紫蘇也讓趙全和容尚宮退下,與齊朗單獨談話。
“娘娘,請寬心等待最好的時機。您是高貴的皇后,保持您的器度,對您和嫡皇子而言,那就夠了!陛下
的心思,您不必去捉摸,一切還有姨丈在。”
“我明白,景瀚。”
“——珍重!”
兩人都明白,這也許是隆徽皇帝在世時,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齊朗只能說這些了,他默默地行禮告退。
從小的默契讓紫蘇只是沉默地看著他離開,一如當年他返鄉為祖父守制時。
第二天,三司輿論開始對陳氏家族發難,甚至連多年的舊帳也一併翻出,一條一條的罪狀俱是觸目驚心,
彷彿不將陳氏剷除就會愧對天下蒼生。
“讀書人啊!”齊朗漫不經心地評價,“難怪連帝王都怕昭昭史筆!”
謝清笑道:“那些人都將聖人之言當成人生真理,不貫徹就有愧於心。”
“不過,皇后娘娘也是這樣——喜歡用輿論——跟你學的嗎?”謝清有些好奇地試探。
“這是永寧王生前說過的話。”齊朗淡語,不想如他的意。
“好了,不跟你兜圈子,你和皇后娘娘的定力一向是最好的。”謝清認輸,直截了當地問:“你昨天和娘娘說了什麼?”
“叮囑幾句而已。你以為說什麼?”齊朗不太在意地說。
謝清搖頭,知道是白問了,便轉回正題:“失去了太后的牽制,雲貴妃會肆無忌憚的,你考慮過嗎?”
“你不會真的認為雲貴妃是對手吧?”齊朗失笑。
“輕敵是兵家大忌。”謝清很認真。
“的確!”齊朗點頭,“不過,想讓皇室宗族對一個卑賤奴婢的兒子稱臣,雲貴妃還要花很多的功夫,再說,三皇子並無帝王風範,雲貴妃又太張揚,皇族並不喜歡他們母子。——你還擔心缺少牽制她的人?”
齊朗仔細地分析給他聽,謝清不得不承認其中的道理。
“所以,祖父近來才頻頻與皇親接觸!”謝清了然一笑。
“其實……這也是不得已之舉!”齊朗苦笑,“於我們無益,唯一有益的是皇后娘娘!”
“什麼意思?”謝清有些不解。
“你不覺得太過平衡的局面對皇后娘娘很危險嗎?”齊朗解釋,“尤其是在陛下覺得世族的力量有點太過份的時候。誰知道陛下會怎麼想?”
謝清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卻說不出任何話。
“相信陳氏的事情能給娘娘一個真正掌握後宮的機會!”齊朗輕笑。
不幾日,皇上在御苑賜宴,所有恩科進士俱得此榮,還有就是世族中被推舉的賢良子弟,齊朗第一次見到隆徽皇帝。
“探花出身世族,策論更是見識不凡,朕的確是有幸!”隆徽皇帝對齊朗很是讚賞,只是也有幾分冷淡之意。
齊朗並不在意,溫和恭順地按臣子應有的分寸應對,連隆徽皇帝也不由地在心底歎服,不過,這並未讓他改變主意。
宴後,授職的旨意依次下達,所有人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