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頌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出神地望著竹刀,似在回憶,又似評估。她不催促,也不放棄。
許久,他抬起右手,將要觸到竹刀時,猛地顫抖一下,彷彿從夢中驚醒,突然換用左手。
大東的左手比起右手毫不遜色,至少在玲瓏眼中是如此。他的動作敏捷、準確、乾淨利落,竹刀過處,泥坯光滑如鏡,接痕無蹤。眨眼間瓷枕便完工了,連玲瓏做壞的坑窪之處都被他修補平整。
玲瓏驕傲地笑,將半成品放在最高的架上。
大東看看瓷枕,再看看自己的左手,目中有風湧過。
第二天寄虹一大早到窯廠時,只見袁掌櫃與一名淑雅女子正清點板車上的瓷枕數目。那女子素白衣衫湖綠長裙,裙上點綴一捧蘭花,遠望背影清婉可人。
這是誰家的小美人?
清點完畢,袁掌櫃道別,那女子轉過身來,寄虹失笑,原來是玲瓏哇。
“新風尚?”寄虹走近。
玲瓏俏皮地旋了個身,心情格外好,“袁掌櫃買走五十個瓷枕,現貨現款。像他這種有自家窯廠的都願意代銷我們的貨,賣遍青坪小菜一碟!”
“何止青坪,咱們要讓呂家瓷枕擺上州府的每一張床!”
兩人笑成一團。
不遠處木棚中的大東收回目光,認真地繼續手中修坯的活計,眼角的暖意久久未褪。
袁掌櫃去呂家進貨是經同行介紹,聽聞呂家的瓷枕銷路不錯,正可以彌補自家不出瓷枕的短處。歸家時天色已晚,袁夫人一見他進門,慌忙迎上,“剛才有人送來這個,”她手心裡託著一錠銀子,“我不認識他,可他說認識你,說你看到銀子就懂了。”
袁掌櫃詫異道:“他說了別的話沒有?”
“別的話……哦,說請你把東西送回小呂去。什麼東西呀?小呂又是哪裡?”
袁掌櫃手裡的茶便喝不下去,皺眉尋思,他連呂家這樣的豆大窯廠都不肯放過?
☆、逐利入歧途
一夜之間來呂家退貨的人排成長隊,問原因只說貨不好,至於怎麼不好卻說不出所以然。
連平時不管事的玲瓏母親呂氏都被驚動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們要把呂家擠垮嗎?”
“不給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回孃家找補的道理!”玲瓏煩躁地說。
這話把呂氏和寄紅都逗笑了。寄虹說:“當初說好是試銷,承諾賣得不好可以退貨,不能食言呀!”
兩三日的功夫就把一個多月的利潤賠進去了,還搭上了寄虹的私房銀子。
玲瓏愧疚地說:“我對不起你,沒能幫你賺到錢不說,還讓你賠了不少。”
寄虹用力摟住她,“不許說見外的話,好姐妹能同甘也能共苦。”
大規模集體退貨的同時,新出的瓷枕更無人問津,幾個人在堆成小山的庫房裡把瓷枕翻來覆去看了幾十遍,恨不能用眼神戳出洞洞了,也看不出問題究竟在哪。
丘成小聲說:“是不是我火候掌握得不好,色不正?”
“我看他們是故意擠兌呂家吧!”玲瓏只是隨口一說,誰也沒當真。
大東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笨嘴拙舌的他卻不知該說什麼。
寄虹掃視身邊的瓷枕,圖案都是市面常見的花鳥魚蟲,造型也脫不出方圓扁平。她思索著說:“咱們的瓷枕說是跟從潮流,實則談不上什麼創新。得做出真正花樣翻新的好東西,叫他們哭著喊著求著來買貨,棍子都打不走!”
這可難了。幾個人都想不出好主意,玲瓏頹喪地站起身,“我先回房了,還有活沒幹完。”
玲瓏鋪紙研墨準備幹活,忽然眼睛一亮。
當天就跑去跟寄虹說了,寄虹笑得直不起腰來。笑罷,果決地一拍桌子,“就這麼幹,出事我擔著!”
嚴冰被胡主簿派去茂城公幹,回來才聽說有這麼一檔子事。然而寄虹玲瓏應對神速,飛快推出新品,不僅遏制住退貨的勢頭,而且新品迅速席捲青坪,甚至有外地商家慕名而來。
他立刻放下公務趕去呂家,想要一探究竟。
呂家窯廠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寄虹剛送走一名商家,轉頭看見嚴冰,“嚴文書,蒞臨指導嗎?”
“參觀一下如今在青坪大紅大紫的呂家瓷枕。”他也不見外,邁步就往裡走。
寄虹有意無意地擋住他,“正好,有幾個新樣子想找人試試舒不舒服。”
“你說的‘人’不會是我吧?”
“你不是說過要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