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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晟苦笑,“他還是那句話,叫掌櫃的親自去。”
明擺著欺負她是個女人。伍薇被激起了火,“去就去!誰怕誰!”
姚晟忙阻攔,“你別中了他的激將法,這種人吃人不吐骨頭,你親自去也不會認賬的。”
“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他怎麼個吃法!”她拿過那盒假古董,風風火火地去碼頭了。
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小客船中,沙坤的三條大沙船顯得十分醒目,一個男子雙手叉腰高高立在艙頂上,睥睨萬物。黃昏裡瞧不清面目,但伍薇知道必是沙坤無疑了。
她走上跳板,冷不防冒出一個歪脖子船員舉刀直劈,伍薇嚇了一跳,明晃晃的大刀就擱在她胸前。
她站定腳步,朝艙頂上的男子冷冷道:“煞老大,省省吧,老孃可是見過真刀真槍的。”
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從沙坤手中射出,“叮”一聲撞在歪脖的刀刃上,又旋了個圈乖乖回到他手中。
歪脖半真半假地一抖,大刀不偏不倚橫拍到伍薇胸脯上,立刻被回敬了一記響亮的耳刮子。
歪脖沒料到她真敢下手,著實怒了,咒罵一聲,抬腳就踹。
“歪脖!人家是來要債的,咱們得客氣點。”艙頂上傳來戲謔的聲音。歪脖只得忿忿收回腿。
嘴裡說著客氣,沙坤的目光可一點都不客氣,不懷好意地落在伍薇豐腴的胸脯,“撞疼了嗎?”
伍薇不跟他東拉西扯,“煞老大,都說道上有你一號人物,這個,你認不認?”她將木盒託在手中,開啟給他看。
“認!假貨。”
沒想到他如此乾脆利落,伍薇愣了下,“那,還錢吧,一千兩。”
沙坤悠閒地坐下了,吊兒郎當地晃悠著腿,“要是不還呢?”一揚手,匕首正正戳在伍薇兩腳之間。
她嚇得心都要蹦出來了,但硬是掐著指甲一步沒退,“不還,那就衙門見。”
說話的時候,歪脖在後面殺雞,故意手一鬆,那隻雞撲稜著翅膀滿船亂飛,嘰喳亂叫,配著歪脖和其它船員的罵聲,亂哄哄的。
沙坤慢吞吞地掏耳朵,“你說什麼?聽不見,太吵了!哪來的雞在這亂叫,找死嗎?”
那隻雞正好跳到伍薇腳邊,她突然一腳踩住雞身,拔起匕首,一刀將它釘在甲板上。
周圍頓時寂靜下來,雞和人都不叫了。
歪脖欲要近前,被滿手是血的伍薇一個眼神逼退了。
沙坤痞裡痞氣地笑笑,向她伸出手,“我這雞值兩千兩呢,還錢吧。”
伍薇拍拍手上的血,“行啊,拿出證據來,金雞老孃也照賠!”
沙坤慢條斯理地將雙腿叉開,指指褲襠間的昂揚之物,飛揚跋扈地挑逗,“賠我‘雞’還是陪我‘餵雞’?”
身後一陣猥褻的笑聲。
伍薇惡狠狠盯了他一會,冷笑一聲,手起刀落砍下雞頭,“當”一聲將匕首楔在甲板上,“就怕你雞頭不夠硬!”
沙坤的吊兒郎當和飛揚跋扈都不見了。他認認真真打量這個渾身帶刺的女子,細長的眼眸裡透著萬千刀光,微微上翹的眼角又帶著風情,像一朵帶刺的黑薔薇。
他合攏雙腿,跳到她面前,斂了壞笑,“賬我認了。”
伍薇暗暗鬆口氣,“立個字據。”
“我煞老大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但現在手頭緊,等湊夠了錢準定奉還。”語氣不再戲謔挑逗,有種一言九鼎的江湖義氣。
她點頭,“恭候大駕。”便不再與他糾纏,沿跳板走回岸上。
沙坤望著她匆匆遠去,朦朧暮色裡一身黑衣的身影婀娜多姿。他俯身撿起匕首,端詳著上頭的血跡,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伍薇卻是嚇得不輕,剛才那是強裝鎮定,走出老遠還發現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手心裡都是汗,好在豁出命豁出臉把錢要到了。她想著,等銀子到手,不如送去給寄虹。這小丫頭挺能折騰,搗鼓出的東西有點意思。
寄虹和玲瓏這些日子數銀子數到手軟。訂貨的人絡繹不絕,工人忙得腳不沾地,寄虹提議給工人一些獎勵。
玲瓏把工人召集起來,每人發十兩銀子,工人喜笑顏開。玲瓏說:“呂家好,大家都好,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大家就踏踏實實地跟著我和霍二小姐幹吧!”
工人齊聲應好,這會兒對寄虹都心服口服了。
只有菸袋周沒吭聲,他自認獎金該比別人多,卻一樣都是十兩,十分不滿。嘟嘟囔囔地說:“一個姑娘家做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