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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素了一張臉,垂眉聽著,一路回去就往小佛堂去,跪在佛前唸了兩卷經,這才放下硃砂筆,那一張黃紙上頭印的圈圈,一大半兒都快填滿了。
昨兒胡亂理了一間屋子睡,今兒見過了老太太,老太太卻拉著那少年的手,問他生辰,這一問了不得,他竟也是個屬蛇的,老太太一聽他屬蛇,眼淚就下來了:“外頭那些個小僧小道也憐惜,怎麼自家人竟苛待起來了。”
又是賞衣裳又是給吃食,少年肚裡飽了,吃相倒也斯文,老太太年老心軟,便覺得這是一樁大善事,說帶了他回去,就在老宅裡讀書。
葉氏這才差了春燕回來安排,就在別苑裡住下,先閒讀詩書,回去了再跟著一道進學,丫頭們不過聽個半截,倒都嘆一回,卻隱隱把這錯處都歸在了二老爺生父身上:“咱們在外頭,哪裡知道老家的事,若不是二爺進了大房裡,怎麼也輪不著他在族裡橫行,說丁是丁說卯是卯的,倒累得咱們太太聽訓。”
石桂還是一樣,只帶耳朵不帶嘴,說得多了,春燕在裡頭咳嗽一聲,小丫頭們吐吐舌頭,各自縮了脖子不再說。
春燕開了箱子撿出一套文房來,葉氏原吩咐了叫她送去,可她有了年紀,那一個也不是黃毛小兒,又是到外院去,總歸不妥,眼兒一溜,廊下幾個丫頭都到了知人事的年紀了,小的又怕不穩重,叫人打聽了事去,看到石桂身上,微微一笑:“石桂,你把這個送到竹林精舍給宋小相公去。”
這趟差事本就沒有油水,交給石桂也沒人動意,只拿手肘碰碰她嘴上動一動,讓她看看那個小相公生得甚個模樣兒,好回來告訴她們。
石桂捧了錦盒,知道里頭是筆墨硯臺,小心捧了往外頭走,竹林精舍她原來常去,等老太爺來了,就再不曾踏足過,葉氏給的是好東西,拿在手裡沉得很,走到一半擱在廊上石欄歇一歇,左邊夾道里頭竟看見紫羅也拿了東西過來。
略一想就明白了,這是甘氏暗地裡找補,紫羅見著她,腳下越發走得快,石桂也不追趕,歇足了捧起來往前去,還沒串過迴廊,先聽見紫羅唉喲一聲叫石子絆了腳,整個人撲倒在地,錦盒摔到地上,錦蓋兒摔開去,裡頭的東西一聲脆響砸在青磚地上。
紫羅就摔在往竹林精舍去的主道上,石桂避無可避,只得把盒子擱在地上,伸手過去扶,紫羅這麼一撲力道不小,她愛俏穿了綢緞褲子,怎麼經得力,褲子也破了手上也擦破了一片皮,破皮流血還狼狽,石桂叫一聲紫羅姐姐,伸過手去,竟讓她一把拉著推到地上。
石桂一咕嚕爬起來,拍乾淨身上的塵土,瞥了紫羅一眼,返身拿了東西,往精舍裡去,問了門上一聲,一徑把東西送去了西廂房。
石桂就在門邊喚了一聲:“宋小相公可在?”
裡頭立時有人迎出來,是個瘦弱的少年,穿了一身青竹布的衣裳掛在身上,鞋子趿在腳上,比腳大些,石桂度著自個兒都比他有力氣,垂了頭把事回了:“我們太太吩咐送了東西來。”
他伸手接過去,問明白了是葉氏送來的,道一聲謝,跟石桂還行了揖禮,石桂趕緊避過去,知道這人老太爺看重的,趕緊道:“這怎麼使得,小相公往後是要讀書當官的人,給我行禮折我的福分了。”笑眯眯的避過去,又加上兩句:“姐姐們吩咐我了,看看還短些甚,好趕緊補過來。”
少年原來就是抱著成仁的心思過來的,葉氏又是見過的,看著雖不可親,可卻同他母親有幾分相像處,心裡存了親近的心思,又是一聲謝:“勞堂伯母費心了,我這裡甚好,沒少什麼。”
石桂眼兒一溜,確是□□都齊全了,笑著點一點頭,退了出去:“堂少爺歇著罷,我先回去回差事。”
她走的時候紫羅已經不在了,回給了春燕,告訴她那兒沒少什麼,又留了個心眼,把事兒告訴了她:“紫羅姐姐也不知為甚見了我就跑,摔在地上,東西也都碎了,我看著一方玻璃的硯臺。”
春燕抬眉看她,點了點頭:“怕是水晶硯,不是玻璃的,我知道了,你去罷。”知道紫羅的性子必生口舌的,讓廚房安排了飯食送到竹林精舍去,立時往老太太院裡去了。
一盞茶都要惹出是非來,更別說她摔了一跤破皮出血,不但差事沒辦好,還受了傷,回去沒處說嘴,正碰上石桂這個舊冤家。
她想著覺得心裡不妥,去尋了淡竹,把這事兒告訴了她,絞著衣帶子:“她這樣記仇的人,無理都要攪三分,我這會兒還不定怎麼給她編排呢。”
“怕個甚,我看她敢不敢往太太院子裡頭鬧,不說咱們侍候太太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