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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爬上馬車,將一包東西遞過去,道:“少爺,諾,我給他買回來了。”男子輕輕一笑,這笑聲溢位來,聞之仿若雲銷雨霽,霧靄散開,一抹微暖的晴意能透到人心裡去。小廝臉一紅,又遞上五彩同心結,道:“這是那攤販送的,說是送到哪個姑娘手裡,便可情定一生。”
五彩同心結,真是由五色絲線鉤編而成,首尾相連,不見線頭。小廝道:“少爺,你收著吧,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小廝將同心結塞到青年手裡,一直在旁邊安靜坐著的老者輕咳,道:“寶卷,適才可看清了那轎中之人?”
只是這老者年歲已大,半頭華髮,蓄著長鬚,他說起話來卻又甚是清靈,渾不似一位高壽老人該有的嗓音。小廝靈活的眼珠子在清秀的臉上甚是打眼,他瞥著那位老者,怪笑道:“藍浦,你假扮成老太爺的模樣出來與人談生意,若是被老太爺知道了該當如何?”
“你。。。。。。?”那老人氣急,竟顯出姑娘家的清脆來。
寶卷笑起來:“你什麼你,我什麼我?你又不是我顧家的人,江湖女子,還慣會作態,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坐好了,莫要被人瞧出端倪來。”寶卷話不饒人,那女子五指一伸,扣住寶卷肩膀,半笑道:“誰稀罕做你顧家的人,若不是為了我爹的大計,我才不會屈身過來給你家做個丫頭,你還真以為你顧家是什麼豪門大戶不成?”
“我顧家再不濟,你還不是得過來做丫頭,得意什麼?”
寶卷實在牙尖嘴利,那姑娘嘴上功夫不敵,只好手下用力,寶卷被她抓得驚叫起來,“啊!快鬆開,疼死了,快些鬆開!”那姑娘露出得意的表情來,只是這一抹得意之色放在一個白鬚老人的臉上,又顯出一種年長者為老不尊的形貌來,教人看了好生奇怪。
藍浦“哧哧”發笑,她手正要去撕粘在下頜上的白鬍子,就聽見那青年道:“爺爺,您小心,馬車顛簸,您坐穩了。”這聲音清和柔軟,又有禮乖順,藍浦差點笑出聲來,說話的青年一記眼色敲過去,藍浦生生將溢位嘴角的笑聲又用力吞了回去。
寶卷反應極快,忙跟著道:“老太爺,您辛苦了,可別睡著了。您再忍忍,馬上就到了。”
藍浦被寶卷拽著手臂,她瞪著那青年,低聲咒罵:“顧惟玉,你好樣的,等到了江上,我叫我爹把你沉屍餵魚。”
這咒罵惹來寶卷不快,他正要回嘴,那青年噙著笑意瞥了寶卷一眼,寶卷喃喃,復又低下了頭。見寶卷吃癟,藍浦更加暢快,嬌笑道:“還以為你們顧家人有多大本事,還不是一張紙片,一戳就破。”
那青年翹起一條腿,饒是坐著,也能看清他錦袍之下的雙腿直而修長。藍浦挑釁般瞧著他,只聽他緩緩道:“藍家眾多女兒,你爹說你本事過人,極力推薦你過來,若是早知道你只會惹是生非,我是怎麼也會要了藍煙過來的。”
“你。。。。。。?你欺人太甚!我藍家怎麼也是江上一霸,你竟然還想我姐姐過來幫你,她可是我爹的寶貝。”藍浦生了氣,說話愈發不客氣:“顧惟玉,你想得美,想讓我姐姐來給你做丫頭?休想!”
男子也不跟藍浦糾纏,轉而對寶卷道:“寫信給藍老大,叫他領他的寶貝女兒回去,順便計算一下舊年的利息,八月前與今年的數目一道入賬。”
寶卷點頭,男子又道:“藍浦入顧宅一個月又十天,順帶把這四十天的花費一道算算,記了賬,讓她簽字。白紙黑字,省的說我顧家坑了他們。”
藍浦一臉不可置信,恨不能放聲尖叫:“顧惟玉,你無恥!”
那名叫顧惟玉的年輕男子低頭彈了彈他漂亮的手指尖兒,又瞥向藍浦,半笑道:“藍家沒甚麼誠意,這生意不做也罷。”
藍浦恰好與他對視,對方流轉如鳳的美目裡閃出半寸寒光,藍浦心下一驚,這人不是在說笑。藍浦有些訥訥,半晌,她垂下頭,低聲服軟:“顧公子,我錯了。”
顧惟玉並不理會她,寶卷解圍道:“少爺是說笑的,你可省點兒心吧,少爺平日裡最好說話,快別再惹少爺生氣了。”
寶卷又看向顧惟玉,說了一句:“少爺,藍浦知錯了,她不敢了,你原諒她吧。”
顧惟玉似笑非笑的看了寶卷一眼,他眼神劃過藍浦,輕輕吐了幾個字:“下不為例。”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
☆、寒山書院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洪武年間,寒山寺歸併,古剎白日裡燈火鼎沸,南來北往之人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