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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她心事漸漸寬鬆,加上保養得極好,仍是少女般容顏,似是不屑地朝那屋簷追望一眼:“就他們這樣,能窮耗上一輩子,人生有幾個五年能等啊。給你,這狗沒問題,讓昭兒養著吧。”
日近黃昏,夕陽像一顆搖搖欲墜的火球,即將沉入大海。
就在它欲墜未墜之時,在海邊呆呆站立了一天的陳翹兒,聽見身後響起一個夢幻般的聲音:“老闆娘。”
她不敢相信,又急於回頭,矛盾和激動中轉過身:“唐……”
“我已經跟他們斷絕關係了,以後江湖上也不會有這個名字了。”
“你……”
“我現在是個沒名沒姓的人了,你肯跟著我重新開始嗎?”他側過身,風一吹,那截斷臂沒有支撐的衣袖像一片藍色的煙雲在風中飛舞。
陳翹兒說不出話來:“我……”
“我知道了,你不肯。沒關係,意料之中。”像她這樣曾經被眾星捧月,也曾經揮金如土的女人,不願意和一個沒落劍客同路,也很正常吧。
他轉身的一刻,陳翹兒眼淚噴湧而出:“三少爺,我吃得很少的!你養不養我,你不養我我養你啊!”
他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還想往前走,可是發現挪不動腳步了。
——這個老闆娘有病啊。他心裡想著,懶洋洋轉過身,用獨臂接住了飛撲上來的陳翹兒,把她抱在懷裡。
夕陽終於沉入海中,留下一片金色的餘暉染紅了海水。
唐三一聲不吭就帶走了陳翹兒,這把顧柔氣得不輕,她以為這兩個人好歹會留下來住幾天再走,還讓銀珠準備了踐行的一頓晚宴,誰知道就這麼不辭而別。
“很像唐三兒的行事啊,他不一貫這樣。也許明天便回來了。”國師安慰道。
他就隨口一說,顧柔挺當真,想想也是,於是招呼銀珠:“銀珠,劉青,你們坐下來,咱們家裡人一起吃,信兒,去把你們沈姑姑叫過來一起,昭兒去請奶奶。”
銀珠挽著頭髮,一年前她剛嫁了劉青,正好一輩子留在府上做事了,看不出來平時溫溫柔柔的銀珠,據說在家是個山大王,把劉青管得服服帖帖,劉青私底下跟幾個護院腹誹過,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自己跟了男君,生來就是被女人欺負的命。
這頓飯吃過,第二天顧柔真的還惦記丈夫說的話,期盼著翹兒和唐三能回來,然而這兩個人沒有來,反而等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乃是弟弟顧歡。
顧歡在宮中舉辦的棋賽中力壓諸多高手奪魁,皇帝親封他太學博士,專門在太學內教授棋藝。如今和國師手談一盤,竟然下出百年難遇的和局,真可謂一團和氣,國師見他棋風穩了許多,只道是人事變遷,心性成熟了。
下完棋坐在花廳閒聊幾句,顧歡提起洛陽的人事,道那孟章如今已做了北軍中尉,勢頭如日中天,馬上要娶第二房妾氏;向玉瑛在北軍中戰績卓著,頗為受人關注;那祝小魚還在北軍中做個屯長,性格倒是樂天,就是碎碎唸的毛病不曾改,隔三差五要來找鄒雨嫣埋怨埋怨,道自己不識字看不懂顧柔的信,要鄒雨嫣一個個教她。
國師察覺了重點,問顧歡道:“你怎麼能知道得這樣詳細?”
顧柔插嘴道:“因為他娶了雨嫣啊。”順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太陽穴,把裝著果脯的托盤推到兩人中間。
國師目瞪口呆,再看向顧歡,只見這位小舅子抖擻眉毛,氣勢昂然得意,像只雄赳赳的鬥雞。
國師嘖嘖感嘆:“阿歡找虐的本事倒是一流。”他還記得,曾幾何時,還有個知書達理的小姐仰慕顧歡,他死活不要,去娶個見面就暴揍他的鄒雨嫣。
顧歡更加不屑:“你被我阿姐修理得還嫌少麼,姐,你看他,我多少年才千里迢迢來一趟,就想要看看兩個大外甥,他不讓看也便罷了,還對我媳婦冷嘲熱諷。姐你看他啊。”說到最後,口氣簡直訴苦加撒嬌。
顧柔正色道:“就是,你別過分了,阿歡不善言辭,你別欺負他。”說話間國師肋下就捱了兩個戳。
國師再次目瞪口呆,他看向一臉無辜的小舅子,這個“不善言辭”的臭小子,三十年河西,算是找到了報復他的門道了麼?
算了,逗兒子去。他站起身,伸個懶腰,從熱聊的姐弟旁邊走向後院。
……
東萊的海浪濤聲依舊,大雪紛紛揚揚,又是一年一度的元月。
顧柔領著銀珠和四個春的丫鬟貼春聯,貼鬱壘神荼,國師從蓬萊山上練劍歸來經過,被顧柔叫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