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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在房樑上一蹦一跳追趕上來,不由得一時疑惑——
雖然他自詡長得不差,但是面具罩著臉,不至於這麼快就招來追求者吧?
顧柔很惱怒:“站住。”
小謝霍然回過神來——這聲音,倒黴!
怕什麼來什麼!
他頭皮發麻,心裡罵了句臭婆娘,趕緊扭頭就跑,步伐輕快,踩得房頂的瓦片咯咯脆響。
顧柔在後面提劍狂追:“小鬼,你給我站住!”
“臭婆娘,沒有人會因為你說站住就站住的啦!”小謝腳底抹油,從一邊房梁躍向顧柔家的圍牆,還因為慌張,蹬掉了兩塊牆磚。
比起輕功來,他是不如顧柔,顧柔輕快如燕,他慌里慌張,兩人的距離不斷縮短,眼看就要追上。
顧柔伸出手就想拉他,小謝一惱,左手往身後面一摸,顧柔以為他要發暴雨梨花針,嚇得往後閃了一步,結果卻只是看見小謝的屁股——是個嚇唬她的假動作。
顧柔一惱,你有千機匣,我有潮生劍,拔劍在手,霍霍霍霍幾大步追來:“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又冒著我名偷雞摸狗去了!”
“你開啥子玩笑,老子從沒偷雞摸狗!”
兩人在葫蘆巷沿路的住宅群屋頂上面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你追我趕數個回合,小謝始終擺脫不掉身後緊咬不放的顧柔,他牙一咬心一橫,想到國師之前對他下的不準傷害九尾性命的命令,束手束腳,不敢亂打,正自焦急,忽然地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右腰腰側的囊袋裡還裝著一兜不算致命的暗器,便手摸進去,快速地拈了一支出來。
他在同樣的短鏢上淬鍊不同的藥物,以達到不同的功能,有蒙汗藥,有散功藥,有瀉藥……五花八門,藥物的功能用不同顏色的尾纓區分:紅色的表示藥性兇險,不死也得脫層皮;藍色表示藥性不會當場發作,要隔一陣兒才見功夫;橘色表示全身麻痺……對了,就用這個橘色,丟中她相當於點中穴道,既不傷害性命也不會招來麻煩。
小謝抓起那支橘色尾纓的短鏢,嗖地一聲打了出去,顧柔用潮生劍輕輕一撥,居然擋了下來,叮噹一聲落在腳畔。顧柔怒:“豈有此理,奪我身份,還想傷我性命,快將狐面還給我!”
小謝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掛著模仿九尾的狐狸面具,他今日倒不是因為想要冒充九尾才戴,而是這些日接私活兒掙外快戴習慣了,戴著這狐面十分順手,所以來見大宗師時,也就這麼一直戴著。
現在他這個面具肯定是摘不得,一摘落,豈非被她看破真身?小謝進退兩難,眼看顧柔當真怒了,縱身提氣地躍過他頭頂,落在一戶房簷上,截斷了他的退路。
小謝心忖,大宗師看著似乎同她有些曖昧交情,大抵也因著如此之故,不肯讓她發現自己是離花宮的主腦之一,所以嚴令自己隱秘出入,不可被人發現與他往來。這會若被九尾抓個正著,發現大宗師的秘密,自己豈不是要背上黑鍋惹怒大宗師。兩相比較,還是寧可冒著得罪九尾的風險,先求脫身為妙。
“狐面還給我,我便不傷你,拿來!”顧柔引劍相向,她雖然窩火,但也懼怕對方是兇殘冷酷的刺客,亦不敢跟他拼命,這番話隱有求和之意。
小謝哪聽得出這些,只當這妞仗著武藝高強,自己卻要暴露了,急得再往囊袋之中一摸索,月光昏暗,也分不清個紅橙黃綠,心想總歸是要不了她的命的,便一手抓了一把,夾在手指之間咻咻咻地甩了出去:“閃開,別跟著老子!”
夜色裡數枚短鏢如流星穿空劃過,顧柔全神貫注,橫劍一撥,腰間甩出三道白練來,宛似狐狸的長尾,竟將那些暗器悉數捲住、裹起,攔了下來。
小謝看她的三道白練收發自如,應用隨心,凌空飛旋之間影子飄搖,如同憑空變出九根分。身來,不由得震撼一瞬:原來這就是九尾的來由。他意識到了對方祭出看家本領來了,感覺更不妙,拔腿就想跑。顧柔白練一飄,靈蛇般纏上他的腰際。
顧柔尤其防著他冷箭傷人,不敢太過進逼,只重複道:“面具拿來!”
小謝卻起了勝負之心,暗暗稱奇:這女人功夫深不可測,卻到今日才拿出絕招跟我打,我非得同她過兩招不可,看看究竟誰的手藝厲害。他正要還招,忽然地只聽前方一聲清唳:“大膽放肆,還不住手!”
小謝一哆嗦,竟是國師趕到。頓時又有點喜,又有點怕。往國師那邊瞅了一眼。
顧柔收起白練,國師臉色厲如寒霜,將顧柔攔在身後:“小心。”作勢朝小謝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