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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道:“小二,再給我們來半斤牛肉,一個炒花生,一個蕨菜豆腐,二兩甜酒。”她說罷,朝客棧大堂的窗外打量去,只見外面黑雲壓天,大風也颳了起來,將驛道沿路的樹木壓出彎曲的弧度。“這雨說不定還不小呢。”
顧柔沒答話,她不怎麼想理會沈硯真,只是託著腮,淡淡地瞥向濃雲翻卷的天空,大雨將至,風聲吹得窗紙刷刷抖動。
這時候,好似風裡傳來了他的聲音:【小柔,小柔?】
她心一揪,忍住了,沒回答。
【小柔,你現在在什麼地方?無論發生什麼事本座皆能同你一起解決,你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馬上來接你,你不要做糊塗事,倘若本座都辦不到的事情,以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辦到?你快些回來,本座想你得緊。】
她咬住嘴唇,腦子裡有些混亂。酒菜上來了,沈硯真倒上酒,給顧柔夾菜,一抬眸,看見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愣了愣。
國師站在宮門前的石碣下,不顧老錢莫名愕然的目光,來回踱步,清俊的眉頭緊皺著,神色愈發顯得焦急。突然,他立住了——
【顧柔!你竟是如此冷情冷血,寡情薄意之人?算本座錯看你了!】
顧柔渾身一抖,禁不住要傷心落淚,緊緊咬住唇。
他厲聲疾喝:【好啊,你狠,算你厲害,招呼不打一聲,便捨得拋下本座一個人離開,把本座丟在這裡,任我自生自滅;你夠狠,夠絕!想我慕容情算計一生,竟也有被人玩弄於股掌的一天,莫不成這是上天給我的報應?】
【不,不是的!】她禁不住他這樣激,一聽他哭窮賣慘,心都碎了,眼淚滾了出來。
聽見她吱聲了,他的口氣頓時舒緩下來:【小柔,你在聽本座說話是不是?好,你不願說話,那便不說,聽本座說。你父親之事情本座早有了決斷,今日聖意也下來了,不日將會出兵,你想一想,是北軍帶著兵馬前去救你的父親勝算大,還是你孤身一入去勝算大?倘若你有個閃失,你要讓本座永遠記掛著你悲傷度日麼?】
“擦擦吧。”一旁,沈硯真拿出手帕交給顧柔。
顧柔摁住眼睛,緩緩吐出一口氣,她轉頭望向窗外,只見雨急似箭,浩浩湯湯從天空砸落,風中傳來雷鳴,驛道上行人散盡,空蕩蕭瑟。
【大宗師,我想問您一件事。】
聽見她說話,他彷彿抓住一絲希望,緊不鬆口地接道:【你說。】
【如果我爹當真參與了謀反,我同你在一起,是不是會連累你。】
【本座早有準備,這不須你來操心,小柔,你應該相信以本座的能為,能夠解決此事。】
【那如果我是亂黨之後,是不是也會連累你的家人。】
他聽到此處,不由得一頓:【小柔,說句不中聽的話,只要本座去到雲南,剿滅連秋上,將你爹拿住,不管他是不是亂黨,本座皆是立下大功一件;屆時你說服你爹棄暗投明,本座順勢為他求情,不是更好,你為何這麼傻,非要一意孤行?】
【因為我不能拿你的家人做賭注。大宗師,我知曉你願意和我同進退,我也一樣;可是,我不能讓你的家族和我一起共生死。你原諒我罷,你說我傻也好,狠心也罷,我就是決定如此了。】
顧柔說罷,再也不回答他的任何言語,任憑他在雨中懇切呼喚,皆未能傳來她的回聲。
雨水沿著宮牆的紅瓦濺落在地,砸出一朵朵激烈的水花,國師一個踉蹌,靠在深紅色的宮牆邊,緊攥胸口,呼吸艱難。孟章趕緊過來攙扶:“師座。”身邊,老錢給他打著傘,想問又不敢問,躊躇許久,才輕輕地道:“孟章,扶他去我府上歇會兒,我找人喊個大夫……。”
錢鵬月話音未落,便被雷聲所淹沒,天空不斷掠過雪白刺眼的閃電,一次次照亮國師臉上痛苦的表情。
他一生驕傲,卻未能想到有一日,面對感情竟是如此卑微。
——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夠把他心中的那個人留住?
……
雨越下越大。
國師在錢鵬月家歇了一會兒,現在著急也是無用,他反而不急於回府去見孫氏。
白鳥營的探子已經都派出去找人了,只是現在大雨滂沱,氣味衝散,營中的獵犬都不好辨認氣味,找人愈發艱難。暫時還沒有聽到顧柔的訊息,只是建春門和東陽門方向的哨探回來報了兩次,說搜尋無果。
孟章下令擴大一些搜尋範圍,除了城內,郊外也要尋找。讓手下每隔一個時辰再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