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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柔:“百招之內,若灑出一粒,便算姑子勝。”二人一起上了演武臺。
說也奇怪,顧柔先前看孫氏穿著曲裾讓旁人攙扶著,顯得頗為端莊,此刻她一上臺子,立刻變得身捷步靈,隨走隨變,好似過水雨燕。顧柔第一回合跟她過招,不知她的底細深淺,便以輕功步法過去,想碰她手裡的瓷碗。
孫氏不用手也不用腳,走了一圈,宛如蜻蜓點水一般,一閃一閃,竟將她晃了過去。
顧柔心裡大奇:夫人怎麼過去的?這等步伐竟是未見。這時候傳來國師的心聲:【你使全力,不必留手,我母親自有應對。】
顧柔不敢掉以輕心,又輕功提縱,掠至孫氏跟前,右手的廣袖鼓盪飄起,疾向那碗捲去。孫氏見那勁風撲面,不慌不忙,撩起右手掌心,搭向顧柔來袖,前臂輕輕觸及她的袖角,四兩撥千斤地推了回去,左手端著的水碗依舊四平八穩。
顧柔驚訝不已,收回來的右手中途打了個轉折,又掠步移位,從孫氏背心拂來,孫氏再次躲開。
她推,孫氏擋;她進,孫氏退;百餘回合過將下去,那碗鐵砂竟然一滴也未漏出。
顧柔大感佩服:“夫人武功高妙,阿柔甘拜下風,勝負已經分了。”
孫氏笑道:“我這碗不好推,我大兒四歲習武,十五歲才推翻;小兒阿情悟性稍高一些,也到了十四歲才推得翻。不過,你跟我過招近百,卻能章法不亂,已是難得。”
顧柔想了想,忍不住問:“我見夫人輕功與我並沒甚麼不同,實際交起手來,卻又近不了身,實在不得要領。”
“肩打、跨打、臀打,都要有一股勁,比武不是比勁道大小,得比對勁道的控制,這叫做改勁。你去打一根杆子,杆子失控了,反彈回來,會傷到人,這時候你改自己身上的勁,改好了,杆子就回到手裡穩住了,讓一根死的物件在手裡變成活物,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這個練法就是練勁。”
孫氏說罷,冷不防地將那瓷碗高舉,猛地從空中倒扣下來,手按著碗底疾速一滑一甩,推著碗裡的鐵砂在空中變了個方向,劃出一道頎長的弧線,再次將碗翻轉時,裡面的砂竟仍是原先的高度,一粒未灑。“這便是勁。”
“多謝夫人教誨。”顧柔大有聽君一席話,勝練十年功之感,心裡羨慕起國師來:【大宗師,夫人真不愧是女中豪傑,您的功夫也是隨她老人家學來的嗎?】
國師道:【我是內家功法,隨師父習得。我母親學的是外祖的南派拳法,並不相干。】
原來是這樣。顧柔此時此刻,對於這位孫夫人,可謂是充滿了仰慕之情。看著她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含著欽佩的光芒。
孫夫人見她受教,人又謙虛聰穎,有心提點幾句:“我聽你說話,不像是沒讀過書的人,學過經文沒有?”
顧柔搖了搖頭:“五歲開蒙,識字有一些,讀書卻不多。”她生活壓力沉重,也沒什麼空閒讀書,這方面不像弟弟顧歡那般好學。
“嗯,道德南華老莊你須得倒背如流,清戒百字不強求背誦,也需熟知;文人學拳,快過武人,你知曉為何?多讀書勤思考,學拳反而快,一天到晚只知道劍拔弩張,練不出上乘功夫,所以練武之餘飽讀經典,大有裨益。”
“阿柔受教了,一定牢記夫人的教誨。”
國師瞧出母親對顧柔的態度,心裡已有了底,微笑道:“母親,您一下說這般多,她未必記得住。”
顧柔說:“我記得住。”好似有些倔強不服。孫氏回頭看一眼國師,母子相視而笑。
孫氏又道:“阿情他是國觀中人,生活不比那普通官家,道家有道家修行的功課,他要比常人清苦許多,微末細節皆須注意,比如你不能進佛寺,不能在他齋沐之期使用葷腥。”
她這番話,倒像是婆婆對準媳婦的要求吩咐,使得顧柔的臉紅了:“是。”
國師道:“母親,您太著急了,她頭一回來,莫將她嚇著;慕容家也非國觀,不必守那麼多清規戒律。”
這麼快就胳膊肘向著她彎了,孫氏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郎嫗和姚氏都笑了起來。顧柔更難為情了,把頭低著,不敢亂說話。
“對了,”孫夫人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問,“你方才說令堂姓顧,是哪家的顧?生前做什麼營生?”
顧柔正要回答,國師忽然截斷話頭:“母親站這麼久也累了,咱們進去說話罷。”
……
從國師府邸回來的路上,顧柔偎在國師肩頭,隨著馬車的顛簸輕輕搖晃,只覺得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