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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視線追逐之處,一騎快馬飛馳而過,道旁人群紛紛躲閃。“起開,起開!”馬匹上載著朝廷的傳令官,他手裡高舉一卷詔令,紅封泥印加急,顯然直朝著北軍大營的方向奔去……
冷山盯著,他意識到出事了。戰事比預料中到來得還要快。
顧柔回到白鳥營,發現兵舍裡寥寥幾人,陳翹兒和屈貞娘都不在,向玉瑛和祝小魚坐在床鋪上。她問祝小魚翹兒和貞娘去哪了。
“方才屯長差人來喊,把她們叫走了。”祝小魚話音剛落,只聽兵舍外頭響起刺耳的號角聲,乃是命令士卒緊急集合的訊號,三個姑子整理儀容迅速跑出去。
兵舍外的空地上,阿至羅召集挑選了十八名新兵,和部分白鳥營的老兵合成一支百人隊伍,整隊前去校場。
此時的北軍指揮大帳內,朝廷出兵的命令已送達,石錫正在給手底下十餘名將校作部署,冷山的白鳥營受命先行,於是他不在其中,匆匆趕赴校場。
冷山給白鳥營士卒們作緊急的戰前動員。
仍然在那面紅幟飄揚的白鷹鷹旗之下,他重申了白鳥營存在的職責同使命,要被選中的所有人於半炷香內整裝待命,即刻出發。他對新兵們的作戰動員比老兵多一句話——真正的戰鬥開始了,這回將不再是演習。
動員結束,顧柔和眾兵列隊一路小跑回兵舍收拾行裝,每人攜帶三日餘糧,佩戴弓箭和佩劍,箭筒裝五十支箭矢;伍長以上佩發輕裝□□。加上收拾一套替換的兵服,輕甲預備出發。
顧柔在檢查□□的牛筋弓弦,牛筋在雨季易受潮,一旦受潮發脹,便會影響彈性而失準,故而每次使用必須檢查仔細。她把所有東西裝好,看一眼,陳翹兒和屈貞娘還沒回來,不免擔心她們因為延誤時辰而受罰,她跑出兵舍門,正欲去尋找,卻在門口撞上屯長阿至羅。
面對阿至羅詢問的眼神,顧柔急道:“屯長,翹兒跟貞娘不曉得去哪裡了?”
阿至羅卻毫無意外,淡然瞥她一眼,悠悠道:“怎麼,沒有她們你就不出門了。大小姐,你是缺奶吃還是需要有人哄你睡覺?”
顧柔一怔,沒料到他還有開玩笑的心情:“不是,我……”
阿至羅道:“她們比你們先行,已經跟隨花卒隊伍派遣至其他地區執行任務去了。”
顧柔又是一怔,沒想到阿至羅竟不是開玩笑。“那,她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便輪不到你操心了,”大抵是這個小姑子臉上失落的表情太惹憐,阿至羅有些不忍心看她傷心木訥的眼神,他移開了視線,從顧柔面前走過,“你還有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整隊,快一點。”
顧柔仍然沉浸在震驚中無法回神——那,是不是意味著從此天各一方,永不見面了?
“哦對了,那個叫什麼陳翹兒的給你留了信,在她枕頭底下,婆婆媽媽。”風裡,走遠了的阿至羅忽然飄來一句話。
顧柔返回兵舍,祝小魚迎上來問:“伍長,咋地了,翹兒姐和貞娘姐去哪兒了?你咋哭了呢?”
陳翹兒的鋪位在通鋪的最左端,鋪蓋摺疊得很整齊,還帶著一股她身上留下的馨香。顧柔從她枕頭底下取出信。
陳翹兒的字秀氣勻稱,寫得極標緻,一個曾經豔冠吳郡的青樓花魁倒確實很可能詩書通達,但是她的信箋內容卻很樸實簡略,僅有寥寥數字——
小柔,小魚,好好幹,我們走了,有緣再會。
翹兒貞娘留字
顧柔不曉得,陳翹兒不光寫得一手好字,也作得一手好詩,先前被她揉爛的一封信上,內容是這樣寫的:“前路有知己,不嘆隔參商;錦書繾卿懷,別離何所傷。”屈貞娘看完搖頭否決:“你寫成這樣子,小魚鐵定看不明白。”陳翹兒又揉爛了重寫,富春縣的一代名角絞盡腦汁快半個時辰,才寫成這樣一句簡單的話。陳翹兒寫完了直怨:“祝小魚太笨了,不曉得以後沒了咱們倆,她這般笨,還怎麼在營裡呆啊?”嘆罷直抹眼。
陳翹兒和屈貞娘作為花卒,也便是白鳥營內極為特殊的一種女兵,她們以女子的各種身份出現在民間,或許是富商貴婦,亦或深巷美人,勾欄名角……凡是可以從男人身上打探得訊息的地方,便會有她們的存在;必要之時,自然少不得犧牲色相,為軍隊掠取情報。
所以她們要走的道路,註定和顧柔向玉瑛她們不一樣,她們即便立下功勞,也因為賤籍不得記入軍冊,就像黑夜裡的影子,永遠為軍隊主體服務,但史冊上永遠不會留下屬於她們的一筆。
顧柔怔怔地捏著信出神,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