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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男人,話頭就收不住了,不過礙於懷慶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在場,都說的比較隱晦乾淨。
即便如此,懷慶也還是覺得戳心窩子,因為她想起了鍾延光對蘇綠檀的好,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可能只是尋常事,可是放在他的身上,那些就已經很難得了。
越想越恨,懷慶本來把六皇子妃的話聽進去了一些,終究是沒有忍住,幽幽問出口:“侯爺對你好嗎?”
懷慶這話一問出口,蘇綠檀又被眾人的目光打成了篩子。
京城誰不知道鍾延光出了名的能對自己下狠手,但凡他認定的事,一條路走到黑,說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打小就在衛所軍營裡摸爬打滾,默默練了一身本領。
往往這樣的男人,最不懂得疼人了,因為他的眼裡,只有天下,沒有女人。
想到這一層,沒能嫁給鍾延光的兩個婦人也就不惋惜了,畢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女人嘛,還是要枕邊人知冷知熱比較好,不然有了再大的功業,一天到晚見不著人,身邊三妻四妾的,又有什麼意思。
蘇綠檀迎上懷慶的眼神,鎮定道:“當然好呀,侯爺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男人裡,最好的一個。”
指甲嵌入掌心,懷慶一時沒能開口說話,那個六品誥命劉夫人笑道:“倒是想洗耳恭聽。”
懷慶覺得鍾延光再怎麼寵愛蘇綠檀,底線肯定是不會變的,同騎這種事,也不值得拿來一說,她便譏諷道:“侯爺還替你描眉不成?”
“那倒沒有。”
懷慶冷哼一聲,道:“侯爺才不會這樣。”
蘇綠檀道:“因為他畫的醜,我不讓他畫。”
懷慶:……
蘇綠檀道:“但是他教我寫字了,他說夫妻之間,琴瑟和鳴,首先要能鳴琴、鳴瑟,才能相和。”
有婦人點著頭道:“是這麼個理兒,為著能跟我家老爺多說幾句話,他喜歡讀的書,我也總要看一些。”
六皇子妃道:“這麼說起來,還是定南侯做的好一些。我若喜歡什麼,六爺雖肯替我想方設法得了來,但親自花功夫教我卻是沒這個耐心的,可見侯爺待綠檀還是很好的。”
懷慶瞥蘇綠檀一眼道:“侯爺還有工夫教你寫字?”
座上有人跟懷慶一個想法,男人們成天到晚都在忙,還有工夫教妻子寫字?又不是教著剪一朵花那麼簡單。
莫不是定南侯夫人在隨口編瞎話?
這時候就有人不留情面了,劉夫人道:“侯爺的字我聽我家老爺提起過,聽說寫的頗有大家之風,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在侯夫人這兒見識見識?”
懷慶立刻冷笑道:“夫人合該讓我們看一看才是,總不好由得你胡說罷?”
鍾延光的字六皇子妃也略有耳聞,即便是他真的教了蘇綠檀,她也未必學的會,這如何能證明的了?
六皇子妃道:“天寒地凍的,我難道請了客人來我家裡,就是寫字來的?”
懷慶道:“六皇嫂,我們不過想開開眼界罷了。”她扭頭問坐在最後面的劉夫人道:“是不是?”
劉夫人跟周圍的幾個人一起應和道:“是啊。”
蘇綠檀不想讓六皇子妃為難,更不想讓懷慶得意,便道:“正好讓公主給我磨墨,兩下便宜。”
六皇子妃也有心折磨下懷慶,便吩咐左右道:“去備筆墨。”
一盞茶功夫,丫鬟就準備好筆墨紙硯,暖閣裡婆子們也抬了一張四方長桌進來,把東西都擱在了桌上。
宣紙鋪好,湖筆備好,徽墨端硯在側,蘇綠檀起身走到桌前,瞧了懷慶一眼。
懷慶不肯起身做丫鬟做的事,六皇子妃提醒道:“不是你吵著要看的嗎?”
不得已,懷慶只好起來,挽起袖子替蘇綠檀研墨。
磨了一會子,懷慶手腕就累了,便把墨錠給放下了。
蘇綠檀道:“還沒磨好,要濃稠。”
嘴角一沉,懷慶只好再磨,足足有半刻鐘功夫,她鎖眉道:“還不夠?”
“夠了。”蘇綠檀淺笑,提筆揮毫,寫下了爛熟於心的一句話——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宣紙上用草書寫就了這句話,眾人都圍上前來看,她們大多數只是認字,真真論起書法,算不上精通。
懷慶不學無術,只認得行、楷的好,草書的好處自然辨別不出來,往紙上看了一眼譏誚道:“就寫出這麼個東西,還好意思讓我磨墨!”
六皇子妃走到蘇綠檀身側的位置,瞧了一眼不免被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