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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完發,嬤嬤轉身出去了。
進來一個面生的小婢女,低眉順眼的,看上去還算老實,到了陳寧兒身後,將捧著的首飾頭面放下,等著嬤嬤來幫她佩戴。小婢女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忽然碰了碰陳寧兒的肩膀,將卷得小小的一封信塞進了陳寧兒的手裡,立馬出門跑掉了。
陳寧兒緊張地握著信,生怕嬤嬤回來看見,就沒有拆開。
直到妝容收拾好,蓋上了蓋頭,她被扶著上了車輦,外面鑼鼓喧天的時候,她才悄悄拉開蓋頭,看了手裡的信,半晌,臉色發白,眼圈忍不住地紅了……
車輦在樂陽城的主幹道繞行一週,隨即直奔皇宮。
劉雍身穿龍袍,正在祭告天地,舉行登基大典。
劉鎏伴著許劭站在下首,仰頭看著祭臺上的劉雍,很有些欣慰:“想不到這小子當了皇帝,還有模有樣的。”
許劭悄悄捏了她一下,低聲道:“從今日起,他是君,咱們是臣,不可以再沒大沒小了。”
劉鎏撇撇嘴,嬌嗔地仰頭看他:“我又不傻,也就是跟你這麼說而已,回頭見了他,該行禮還是要行禮。”
許劭輕笑,捏了捏她的手心,握著她沒有放開。
劉鎏不耐久站,可是登基大典十分繁瑣,她只能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多時,就覺得小腿痠脹難受,皺著眉挪了挪步子。
許劭將她輕輕拉過來:“靠著我。”
她心中一暖,輕輕靠在他身邊,將大肚子的壓力懟到許劭身上,小腿可算是舒服了一丟丟。劉雍在祭臺上誦讀完冗長的祭文,祭臺上的銅欽響起,渾厚響亮的樂聲中,百官紛紛跪地山呼,登基大典算是成了。
伴隨著銅欽樂聲,宮門外的皇后車輦緩緩駛入,百官分列玉階兩旁,紛紛轉頭看著車輦入了宮門,在宮門口停下。
隨即,陳寧兒緩緩走下馬車,身邊送嫁的趙國官員和宮女們紛紛止步,她一個人,在白玉石道上緩緩朝祭臺上的劉雍走來。
劉鎏看著別人穿嫁衣,只覺得自己大婚好像就在昨天,忍不住轉頭看許劭,兩人相視一笑。
陳寧兒走得極慢,每一步,都看不出她對這樁婚事的急切,只讓人覺得她每走一步都在猶疑。
劉雍在遠處看著她慢悠悠地走,忍不住皺了眉。
好不容易等陳寧兒走過來了,他輕輕伸出手,嘴角掛著敲到好處的微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幾個月不見,她居然瘦成了這樣?!
陳寧兒緩緩伸出手,被他拉著,與他並排在祭臺上站了,司儀立即遞上點好的香燭,兩人接了,一起上前,祭告天地。
然後是司儀誦讀封后聖旨,捧上鳳印和綬帶,陳寧兒接了,朗聲謝恩,轉手將璽綬交給宮中嬤嬤。
到這裡,儀式就算完成,百官再次山呼:“陛下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陳寧兒渾身微微發抖,轉頭看著劉雍,忽然朝他靠過來,手裡寒光一閃,一根鋒利的簪子扎進了劉雍的胸膛。
劉雍悶哼一聲,見鬼似的看著她,這一刻,他下意識的動作卻是緊緊地攬住她,保持站立的姿勢,當著百官的面,慢悠悠地拉著陳寧兒一起順著九…五四十五級白玉石階,回了身後的大殿。
一進殿門,他就步子一個趔趄,推開了陳寧兒。
身邊的大太監驚呼一聲:“陛下?!”急忙扶住了差點跌倒的劉雍。
劉雍捂著胸口,惡狠狠地看著陳寧兒:“來人,把她押下去,關到偏殿裡!這件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他抬手拔了銀簪子,捂著胸口被大太監扶著去內殿休息,低聲吩咐道:“去叫長公主和駙馬,悄悄地來,不準叫別人知道了。”
大太監立即緊張兮兮地出去了,不多時,許劭扶著劉鎏進來,大太監立即將殿門關上了。
劉鎏捧著肚子奔過來,看見劉雍身上的血,頓時炸毛了:“她人呢?”
劉雍下巴一揚,朝偏殿看一眼:“那裡。”
她立即虎虎生風地朝偏殿奔去。
到了偏殿裡,就看到陳寧兒撲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見她進來,只滿臉是淚地抬頭看她。大概是劉鎏臉上的神情太過兇悍了,將她嚇得忍不住朝後瑟縮起來。
“寧兒,為什麼這麼做?這是許融給你的命令?”
陳寧兒只是嗚嗚地哭著,搖搖頭,接著捂嘴哭。
劉鎏沒了耐性,自家一起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的哥哥,被這女人刺了胸膛,她可沒這麼好的脾氣溫柔地問話,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