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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聽的面紅耳赤,手緊緊的攥著棍子,指甲都要掐到木頭裡去了。
“小姐,我出去罵他去。”漓兒雖然不懂他說的話,但語氣中的放浪猥瑣卻還是聽的出來的,小臉上滿是憤怒,也忘記了害怕,挽著袖子就要衝出去跟他打一架。
江阮忙扯住她,“好了好了,不過一個醉漢,回去睡覺吧。”
‘吱呀’一聲,南屋的房門被開啟,江阮看過去,只見祁燁緩緩從屋內走出來,未束的長髮隨意散在腦後,披著一件長袍,在月光下,清風霽月。
外面的人還在不斷的叫囂,江阮咬緊了唇,他不會以為她是一個隨便之人吧?
他身後,榕桓一身輕便的青衫走出來,將束腰繫好,輕輕道,“爹。”
祁燁點點頭,淡淡道,“下手輕點,別把人弄死了。”
榕桓點頭,走到院中的架子前,找了一圈,皺了皺眉看向漓兒,“有麻袋嗎?”
漓兒愣了一下,忙點頭,“有,有。”
漓兒去廚房找了一個麻袋出來遞給榕桓,此時拍門聲已經沒有了,接著傳來的是踉踉蹌蹌似是走不穩的沉重腳步聲。
榕桓拿著麻袋,走到門邊,卻並沒有開門,而是一躍跳上了牆頭。
江阮和漓兒驚的睜大了眼睛。
緊接著,榕桓將麻袋口開啟,然後一躍而下,接下來,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和哀嚎的聲音。
漓兒嚥了一口唾沫,抱緊江阮的胳膊,“小,小姐,這桓兒公子這麼厲害呀?”
江阮也沒料到他一個半大的孩子,竟然習過武,不過她也來不及細想,扒開漓兒的手,拿著棍子就往外跑。
祁燁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壓低嗓音,“你去哪兒?”
江阮已經小心的將門栓取了下來,並沒有回答祁燁,而是跑出了大門,接著傳來一陣棍棒敲打的聲音。
榕桓停下了動作,目瞪口呆的看著平日裡溫婉大方的江阮用棍子一下一下的打著不斷蠕動的麻袋包,咬牙切齒的小聲道,“流氓,不要臉,登徒子……”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突然傳來的更夫敲鑼的聲音嚇了江阮一跳,頓時慌亂起來,榕桓看了一眼巷子的盡頭,飛快抬手一記敲在醉漢腦袋上將其敲暈,然後將套在他身上的麻袋包拽下來,抓起江阮的手腕將她帶回了院中,並迅速的將門栓好,江阮靠著牆根拍著胸口大口喘著氣,驚魂未定。
“天乾物燥,小心……咦?這是誰躺在這裡?”一陣熙熙索索的聲音,“好大的酒味,這是喝了多少酒,咦,這不是隔壁街賣豬肉的嗎?怎麼躺在這裡,醒醒,醒醒?這腦袋還撞出血了,你先躺著,我去叫你家婆娘來抬你。”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巷子裡再一次歸於平靜,江阮長長舒了一口氣,只感覺後背都要被冷汗溼透了。
一陣涼風襲來,江阮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抬眸看過去,祁燁負手立在欄杆前,眸子看著她的方向,眸光清亮,似是能看得見她一般。
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江阮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轉身跑進了房內,他會不會以為她向來如此野蠻潑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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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阮有些下意識的躲著祁燁,早膳時一直低著頭吃飯,也不說話,每每想起昨夜的事情,就懊惱的不得了。
祁燁父子向來沉悶,並不怎麼說話,現在小姐也不說話了,漓兒是個喜好熱鬧的性子,又如何受得了,於是挑起話頭,“小姐,你今日怎麼沒有在額頭上繪花鈿,那些官家小姐們不是都很喜歡這些樣式嗎?”在眉心處描繪各種花朵樣式的花鈿古來便有,不過江阮這裡的樣式又多又漂亮,那些大家小姐們每每看到江阮額頭上的樣式都會來鋪子裡買剪好的貼花回去貼在額頭上。
江阮心不在焉的吃著飯,順口道,“那些花式她們府裡的小丫頭都差不多學會了,沒什麼稀奇的,我現在又想不出別的花樣,等有了新的樣式再繪吧。”那些小姐夫人圖的不過是一時新鮮,新鮮感過去了,便沒有什麼價值了。
漓兒咬著筷子,皺著眉頭,“小姐說的是,這尋常的梅花,牡丹,鶴,蝶樣式大家都已經看膩了,確實沒什麼新鮮的。”
“小姐,要不然咱們繪些平日裡大家看不到的樣式吧,像什麼天山雪蓮,還有。。。”漓兒頓了一下,乾笑兩聲,“。。。不常見的花我好像知道的也不多。”
江阮笑了,終於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