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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哭笑不得,伺候那樣一個人,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她想起謝景臣推開她時的目光,陰沉冰冷,彷彿只要她再多留一刻,他便會將自己活生生地千刀萬剮。她用無可奈何的眼神看金玉,搖頭道,“大人和你想的不一樣,很不一樣。聽我一句話,這相府裡的生存之道有許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離大人遠遠兒的,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金玉聽了卻不大理解,偏著腦袋看她,“姐姐為什麼這麼說?”稍稍一頓,聲音愈發地小,靠近她:“你很瞭解大人麼?”
她搖頭,“我不瞭解大人,普天之下恐怕都沒有人能瞭解他。”說完便將話頭一轉,不願再同金玉聊這個人,又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到底只是小丫頭,心智極容易被人左右,之前還興致勃勃地探聽謝景臣,此時聽阿九提這茬兒,立時將前面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她換上副忿忿不平的神情,往旁邊的杌子上一坐,狠狠跺腳:“別提了,氣死我了!”
阿九見她氣惱,微微挑了眉,卻也不開口去問,安安靜靜地等下文。
金玉怒氣衝衝,瞥一眼阿九,見她半分開口詢問自己的意思都沒有,不禁有些驚訝,“我這麼生氣,姐姐都不好奇為什麼麼?”
她眨了眨眼,“如果你真想告訴我,自然會說,哪裡還用得著我問?若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自討沒趣。”
金玉被她的邏輯驚得瞠目結舌,心頭細細一琢磨,居然又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她皺起眉,覺得阿九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如她們這樣的年齡,應該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可阿九卻是個異類。
如是一思索,金玉也沒有往深了想,心頭窩火無處宣洩,只能憤憤切齒道:“紅鶯和楊柳實在太過分了!當我好欺負麼!”
“……”紅鶯?楊柳?那是什麼人?阿九略蹙眉,“我沒聽明白。”
金玉緩了緩起,極力平復了一番心緒,這才將神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早上你剛走,餘嬤嬤便來喊我,要我去浣衣房幫忙。府上每日都會安排人去浣衣,我原本還思忖著,衣服總不至於太多,誰知堆得跟座山似的!我在衣服裡翻了翻,發現紅鶯和楊柳把自己的衣服都堆進去了,大家都是三等丫鬟,憑什麼要我幫她們洗衣裳!”說著更覺得委屈,吸了吸鼻子道,“我氣不過,便去找餘嬤嬤,可餘嬤嬤非但沒懲治她們,反而將我給罵了一頓,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沒了……”
聽她說完,阿九心頭思忖了一陣兒,又抬手撫了撫她的肩膀,安慰道:“先別哭了。我問你,餘嬤嬤是什麼人?”
金玉揩了把臉,望著她道,“就是餘嬤嬤啊,管咱們的。”
她點點頭,心下不解,又道:“她為什麼偏袒紅鶯和楊柳?”
“紅鶯是她的親侄女,能不偏袒麼!”金玉狠狠握了握拳,“真是太欺負人了……”
原來是人家的親戚,這也難怪了。
阿九嘆了一聲氣,搖頭道,“這有什麼辦法。你年紀小,初入相府,沒有相熟的人,也沒有靠山,那些丫頭不欺負你欺負誰去?”
金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瞪大了眼道:“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咱們這種人就活該被欺負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目光平靜,“紅鶯和楊柳靠著餘嬤嬤,所以能欺負你。金玉,你要記住,如果這個世上沒有你能靠得住的人,那就只能靠自己。”
金玉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好半晌才緩緩頷首,赤紅著一雙眼睛道:“那我該怎麼辦?去找總管說說?”
阿九搖頭。奴才都是狗仗人勢的一丘之貉,怎麼會過問她們的死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這樣忍氣吞聲麼?”金玉急得哭起來,忽然又抬起眼定定看著阿九,這丫頭倒是一副很有本事的樣子,或許能幫到自己呢?便道,“阿九姐姐,你有什麼辦法麼?”
她如今身上帶著金蠍蠱,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兒來的閒工夫去管別人的事呢?阿九不想摻和,卻也沒有明著拒絕,只是說,“且看看明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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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間的風尤其大,吹得外頭的樹枝東倒西歪,儼然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
風颳起來,似寒冬一般的凜冽。阿九在一片黑暗中靜靜地看著窗外,院中的玉蘭樹在風中飄搖,徒生幾絲淒涼寂寥的意味。
一夜不得好眠,次日天還未通亮便聽見外頭有人叫門兒,將門板拍得砰砰響。
金玉從睡夢中轉醒,咕噥著翻了個身,一面揉眼睛一面撐身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