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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唇正欲開口,卻聽岑皇后沉聲道:“良妃妹妹先別急著母女相認。”說完轉頭看高程熹,道:“大家,皇室血脈事關重大,臣妾倒不是懷疑謝丞相辦事不力,只是無憑無據,若是出了什麼差池誰也擔待不起。”
皇帝鎖眉,“皇后有何高見?”
“當年替欣和帝姬接生的嬤嬤有四位,其中的秦嬤嬤如今正在臣妾宮中當差,”皇后微微一笑,“臣妾曾聽秦嬤嬤說起過,帝姬的左肩有一粒硃砂痣,是與不是,讓秦嬤嬤來一看便知。”
“……”皇帝略思索,“也好,依皇后說的辦。”
阿九心頭一沉——難怪當日謝景臣會在她肩上刺一粒硃砂,原來如此。轉念又覺得古怪,照理說,欣和帝姬肩頭有硃砂痣,這樣的秘事恐怕只有當年接生的幾個嬤嬤才清楚,他一個外臣,如何得知?
不多時,坤寧宮的秦嬤嬤便被傳入了殿中,幾個宮女一道簇擁著阿九入了偏殿,脫衣驗明真假。少頃,秦嬤嬤領著阿九從偏殿中走了出來,她朝座上的幾位尊主福身,道:“萬歲爺,這姑娘的左肩頭,確有硃砂痣。”
聽了這話,皇后的面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謝景臣面上緩緩勾起一絲笑,斂眸上前朝皇后揖手,沉聲道:“世間有硃砂痣的人數不勝數,娘娘若還心存疑慮,臣還有一個法子。”
“……”岑婉抬起眸子看他,眼色不善,“哦?大人不妨說來聽聽。”
他唇畔的笑容清淺淡麗,曼聲道:“欣和帝姬同欣榮帝姬乃親姐妹,將兩位帝姬的獻血滴入水中,血濃於水,是否相溶,不妨一試。”
阿九驚詫地瞪大了眼——血濃於水,這人不是瘋了吧!
那一刻阿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側目朝謝景臣看,他立在殿中,挺拔的身形巍峨如嶽,眉目間一派的清正仿若山風,儼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勢。
皇后沒料到他會如此坦蕩無畏,眸中掠過絲錯愕,一時語塞,只轉過頭上下打量阿九,那眼神,簡直恨不能在她身上鑽出個窟窿眼兒來。
高程熹點了點官帽椅的手把,緩慢地頷首說:“這倒是個好法子,既然皇后尚有疑慮,不如就依謝愛卿所言,讓兩個丫頭滴血認親,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說完朝蘇長貴拂手,施派道:“取清水和銀針來。”
蘇公公應是,因旋身下去準備東西。既然皇帝都開了尊口,自然沒人再敢置喙。且不論高程熹是否昏庸,一頂通天冠便是絕對的皇權,至高無上。皇后兩道蛾眉越鎖越深,張了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岑婉同宣帝感情原就算不得深厚,當年的苦楚至今回想都記憶猶新。一個不得聖心的皇后,能有如今的局面全靠了女兒欣榮,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一切都得順著皇帝的心意,輕易絕不能觸怒,畢竟誰都不願意再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略思索,伸手將一旁的帝姬拉過來,柔聲道:“照你皇父的意思去做。”
欣榮頷首,小臉上展顏一笑,純真明豔:“只是拿針紮下手指,母后不必這麼緊張,只權當被螞蟻叮了口,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阿九隻覺得背脊都在發麻,血濃於水,可她壓根兒就不是欣和,怎麼能同正根正枝的皇室血脈滴血認親呢!胸腔裡擂鼓似的,掌心裡滑滑膩膩的盡是汗,然而她不敢露出馬腳,只挺直了脊樑骨低眉斂目,神色從容淡然。
俄而,蘇長貴已經捧著紫檀木雕花托案回了殿,她側目一覷,果然,上頭端端正正擺著一個青花瓷碗,盛清水,澄澈見底,邊兒上臥著兩枚銀針,幽芒淒厲森冷,似能晃痛人眼。
蘇公公貓著腰將東西呈到皇帝眼前,壓低了嗓子試探道:“大家,清水同銀針都取來了。”
高程熹看也懶得看,徑自伸手一指,吩咐說:“給丞相拿過去。”說完又抬眼看謝景臣,說道:“謝愛卿,東西都備好了,你來驗。”
他神色恭謹,琵琶袖對掖應聲是。
兩個國色天香的少女遂同時提步上前,阿九抬眸,將巧撞上帝姬的視線。欣榮顯然也不曾料到會同她四目相對,微微的怔忡後勾起一絲笑容,明麗溫暖。
到底是紫禁城裡長大的帝姬,真正出身高貴的人,隨便一個笑容便能使人覺得耀眼。阿九挽起嘴角朝欣榮回了個淡淡的笑容,很快又移開了眼,目光落在那碗清水上,似乎有些出神。
謝景臣乜了眼託案上的銀針,語氣寡淡,“請二位以銀針刺破指腹,將血滴入碗中。”
話音落地,皇后立時眼神示意一旁伺候的嬤嬤,那婦人頷首,上前從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