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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上的行人紛紛側目去觀望,只見那駕塬的小廝喊了聲“籲”,領頭的馬車上下來個青年人,三十上下,臉皮子生得很是白淨。行人裡有人眼睛尖,壓著嗓子同一旁的人驚詫詫道,“喲,這不是大戲班的班主陳詞麼?”
這可真是樁新鮮事,戲班子的生意做到了相府裡頭,可見是要發大財了。
陳班主仰了仰脖子,逆著光去瞧眼前這座巍峨肅穆的府邸,心頭居然有些打鼓。認真說,他的戲班子在大涼頗負盛名,逢年過節的時候,甚至還會到紫禁城裡給皇帝唱戲。然而此時在相府跟前兒,陳詞卻覺得比出入禁宮還忐忑。
謝相是何許人,那可是大涼境內出了名兒的活閻羅,誰人不知,同他打交道,那就是把腦袋往褲腰裡頭別,輕易的哪兒有這膽子!
他戰戰兢兢,看一眼外頭那釘子似分列兩排的錦衣衛,喉頭一陣滾動嚥了口唾沫,心一橫,上前揖手賠笑:“官爺,草民奉大皇子之命……”
那錦衣衛不待他說完便硬生生打斷,冷聲道:“是戲班子的?”
陳詞舒一口氣,看來已經打點好了,也省得他多費唇舌。因忙不迭地頷首,“是是,京都大戲班的。”
“等著。”
那錦衣衛語氣不善,略揚了揚手,後頭的幾人立時上前,撩開了車簾子挨個兒地搜查起來。陳詞見狀有些急了,暗自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個銀錠子遞過去,口裡道:“官爺,草民是正經的生意人,不敢欺瞞官爺,您看這……”
那人掂了掂手裡的銀子,面上綻出個笑來,說話的語氣也客氣了幾分,“陳班主別誤會,咱們哥兒幾個也沒別的意思。您不知道府上的規矩,這是大人交代的,多給咱們十顆腦袋也不敢違逆。”
聽了這話,陳詞有些無可奈何,撐了腰立在太陽下頭等那些人搜查。不多時,幾個人裡頭有個人揚聲道:“並無可疑之處。”
“好。”那錦衣衛點點頭,擺手吩咐身邊兒的人,說,“帶陳班主的人從後門兒進吧。”
陳詞心頭的石頭落下去,揖手連連言謝,這才領著幾輛馬車繞到丞相府後頭的小門兒裡進了去。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生面孔,府上的下人們都覺得新鮮,一個二個圍在後院兒裡瞧。丫鬟們不比家丁膽子大,只扶著菱花門探出雙眼睛,眸子裡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戲班子……不知為什麼,阿九忽地就想起了那夜菩提樹下的男子。自那之後,她時常都會到那株菩提樹下去,卻再也沒見過那個怪誕的,不知是怪是妖的人。
如是思索著,她又側目瞥了眼金玉,那丫頭正盯著那戲班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兩隻眼睛恨不得長到人身上去。她順著金玉的目光看過去,那些人著戲服,塗了面,一個個跟花貓似的,壓根兒分不清誰是誰。
她瞧了半天也沒覺得哪兒有趣,扯了扯金玉道:“回去吧,圍在這兒成什麼話,沒的讓姚總管看見,又得捱罵。”
話音剛落,便聽一陣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從身後傳來,音量極大,震耳欲聾一般,罵罵咧咧道:“都沒見過唱戲的?過會子大皇子要到府裡來,趕緊回去幹活,一個個的在這兒偷懶,耽誤了正事兒可得仔細你們的皮!”
在下人裡頭,總管的話最具有威懾力,一眾丫鬟家丁登時作鳥獸散去。金玉扯了阿九走在前頭,皺著眉頭咕噥:“你是烏鴉嘴麼?說什麼來什麼!”
她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一面往回走一面打趣金玉,說:“瞧你精神這麼好,腰和脖子都不疼了?”
不提還不覺得,經她這麼一說,那股子痠疼勁兒又襲了上來。金玉一手揉脖子,一手摁腰桿兒,叫苦連天道:“你說昨兒晚上是怎麼了,我怎麼好端端地睡外頭去了?大半夜地撒癔症兒?”
“誰知道。”阿九也覺得奇怪。入睡前還好端端地在床上躺著,一覺醒來,這丫頭人卻在屋子外頭。萬幸這些天夜裡不是太涼,金玉的身子骨結實,否則非得凍出病不可。不過……昨晚上倒確實有些不尋常,尤其是她蠱毒發作的時候。
阿九目光中平添幾分狐疑。她想起那若有若無的撫觸,那樣的真實。可隔天起來問金玉,她卻說自己睡得沉,夜裡沒有醒過。
這可就怪誕了。就兩個人住的屋子,若不是金玉,難道還會是其它人?還有,金玉若睡得沉,又怎麼會莫名其妙跑到屋子外面去了?
正琢磨著,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阿九抬首去望,卻見一個清秀婀娜的女子正朝她疾步走來,那面目不算陌生,卻也並不熟悉,她邊走邊道:“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