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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就是專程來嚇唬我的麼?”
真是個令人失望的反應。尋常姑娘被唬住了便往人懷裡鑽,她倒好,直槓槓地來質問他,果然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謝景臣換上一副悵然若失的目光望向她,搖頭感嘆:“你果然不同尋常。”
要是聽不出他語氣裡的挖苦,那她就真成傻子了。阿九有些氣惱,自己分明是個極有智慧的人,怎麼這段日子老是犯傻被捉弄呢?果然錦衣玉食的日子不能過久了,不光消磨鬥志,連腦子都得出毛病!
她咬咬下唇,伸手將臉上的儺面具摘了下來,拉著臉子悶聲悶氣道:“我原本就和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子不同,你才知道麼。”
他詫異地轉頭看她,只見月光照耀下,那張小臉上頭陰雲密佈。看出她不高興了,他也伸手摘下了面具,回身將人抱進懷裡來,撫著她的長髮道,“怎麼生氣了?”
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什麼覺得難過,自己都說不上來。阿九透過他的肩膀仰頭看天,鐮刀似的月亮掛在頭頂,月光白慘慘的,就像半邊蒼白的人臉。沒由來的想說說話,她因沉聲道:“如今人人都喊我帝姬,喊我殿下,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破廟長大的乞丐,連爹孃是誰都不知道。”說著一陣失笑,合了閤眼道,“說來真的要謝謝大人,如果不是你,我活不到現在,就算長大成人,或許也會被賣進窯子裡。”
他的聲音貼著耳垂響起,有些森冷,有些沙啞,“別說了。”xin 鮮 電。子。s h u 整,理
“我至今都記得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她的臉色出奇地平靜,漠然道,“十歲的年紀,在相府的暗室,那孩子如果活著,可能比我大個一兩歲。”
幾十個人,每天送進來的吃食只有一個饅頭,人人都想活命,她其實沒有別的選擇。都是十來歲的孩子,對生與死還沒有什麼具體的瞭解,直到餓得前胸貼後背,直到餓得站不起來,才意識到了食物的重要。最初只是扭打,撕咬,到最後的殘殺,她無數次瀕死,也無數次從瀕死的邊緣活下來。
老天對她很殘忍,有時又狠仁慈,在那樣的境況下,一個又瘦又小的小姑娘能夠撿回一條命,著實匪夷所思。
他側過頭親吻她,薄唇輕輕落在柔嫩的面頰上,帶著安撫的意味,緩緩道,“我從不後悔將你帶回京都,也慶幸當初是你活了下來。”
阿九緩緩合上眼,她是個信命的人,也許一切都是早就註定的吧。從他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從她到相府的那一日起,都是命數。
雙臂抬起來回抱他,她猛然想起了鈺淺的話,心頭突地一沉。忐忑是必定的,然而猶豫也不過眨眼之間,她轉過頭,帶著某種目的的,試探著吻上謝景臣的唇。
他順水推舟,俯身全然地迎接她。月色迷人眼,他的氣息淡雅芬芳,縈繞在唇齒間,引人如夢。
不同於過去的幾次,這回的親吻柔和細膩,他成了最好的情人,繾綣溫婉,每一個舉動都能融開一江春水。
忽地,他移開了唇,阿九微滯,目光迷茫地望著他。他的眼神透出幾分熟悉的陌生,湊近她的耳畔,涼聲道:“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更喜歡他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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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阿九怔了怔,疑惑地抬眼看眼前的人,“你說什麼?他是誰?”
他一哂,墨玉似的瞳仁映出她茫然的臉,手略抬,冰涼的食指輕輕點在她的眉心處,神色淡漠:“一個身體裡是兩個魂魄。阿九,我和他相比,你更喜歡誰?”說著稍停,他的眸光忽然黯下去,陰惻惻道:“或者說,你更希望誰永遠消失?”
這番話教人困惑,更教人毛骨悚然。她一愣,只以為他又在耍什麼花樣來捉弄自己,因蹙著眉搖晃他的手臂,不悅道:“你究竟是多無聊,以逗弄我為樂麼?”
那人沒有言聲,只滿眼陰鶩地覷著她。
是時狂風大作,不遠處的幾株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暗色的影子投在地上,張牙舞爪,就像山野精怪。
阿九這才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慌慌張張鬆開手,往後錯開幾步。抬眼看他,月冷如霜,那副眉眼同容顏還是原來的模樣,清漠孤高,一如既往,可隱約又有哪裡不同。哪裡不同……究竟哪裡不同?她細細端詳這張臉,在目光對上那雙眼睛時覺出了端倪。
依稀又能看見那個菩提樹下的怪人,著戲服,塗彩面,口裡低吟經文,衣袂飄飄,人鬼莫分。
冷汗浸出來,剎那間將小衫盡皆打溼。她喉頭在發顫,雙手垂在袖中緊緊收攏,用力到骨節泛青。他說謝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