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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地告了退,步子一動正要離去,卻被什麼給硬生生絆了一跤。一旁的金玉面色大變,不假思索上前去扶,然而有人卻率先一步拽住了阿九的手臂,與此同時,一道清麗的女聲在她耳畔響起,說:“路不好走,帝姬千萬當心。”
阿九渾身一震,轉過頭,視線落在那女人的臉上。姿色天成,一笑嫣然,如畫中嬌。
那女子卻彷彿不曾瞧見她眼中的驚訝,徑自替她理了理衣衫,神態從容恬淡。皇后的聲音隨之傳來,道,“帝姬,這是容昭儀,照著輩分,你該尊昭儀一聲容母妃。”
容昭儀?
她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朝後退了一步垂首道,“容母妃,兒臣告退。”說罷再不作多留,旋身大步踏出了坤寧正殿。
太陽從遠處的山頭升上了高空,明晃晃地掛在頭頂,穹頂的雲層是淡淡的金色,遙遙望去似有萬丈佛光。
腳下的步子虛晃,她每走一步都似用盡極大的氣力,神情恍惚,不明所思。一旁的金玉還在喋喋不休,壓低了聲音憤然道:“皇后娘娘也太過分了,您去給她請安,她卻連個座都不願賜,這不是欺負人麼?”
身邊的人毫無反應,金玉覺得奇怪,側目瞧阿九,卻見她目光閃爍臉色蒼白,不由唬了一大跳,忙道:“公主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哪?要不要奴婢給您傳太醫?”
阿九搖頭,合上眸子捏了捏眉心,擺手道,“昨晚上鬧了那麼一出,精神不大好罷了,沒有大礙。”說完又睜開眼,側目看向金玉,目光如冰:“今後不許在外頭說三道四,什麼人都敢說道,你膽子不小。”
金玉自知說錯了話,只好腆著臉討饒,“殿下別生氣,這不是隻有您聽見了麼。”
她心頭煩悶,也沒心思同那丫頭計較,忽然步子一頓道,“你們先回去,我想一個人走走。”
金玉霎時瞪大了眼:“您一個人怎麼行?要是出了什麼事……”
阿九不待她說完便冷聲打斷,“本宮的話要說幾遍?”
帝姬抬出了“本宮”兩個字,這是要發怒了。一眾宮人面面相覷,皆不敢再多言,只屈了屈膝紛紛退了下去。
人散盡,一方天地總算落了個清清靜靜。她抬起手撐了撐額頭,腦子裡全是容昭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不會認錯的,朝夕相處整整五年,那是阿四,容昭儀……呵,原來如今已貴為昭儀,果然不負眾望。當年一起入相府的是九個人,阿七死在了她手上,而她成了帝姬,阿四成了昭儀,那其餘的人下場如何呢?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她卻有些不忍去想。
感情深厚麼?並不見得吧,都是一群為了活命不擇手段的人,誰能待誰有幾分真心。同情麼?可憐麼?或許都不是吧,她只是覺得心頭堵得發慌,說不出的滋味兒。
人生在世,果然各有各的命,她們唯一相同的只有身不由己這一點而已。
這樣一盤棋局,佈局的人是謝景臣,而她們都是局中的棋子,或許這輩子都別想抽身,直到死。
京都已經到了多雨之際,湖畔水邊的石子大都結上了薄薄的青苔,人踩上去打滑。阿九漫無目的地沿著銀華池邊上的宮道徐行,時不時拿腳尖去踢路上的鵝卵石。忽然前方隱隱有人聲傳來,模糊不真切。
她皺了皺眉,壓著步子上前,這才發現那聲音是從假山群那方傳出的,有男子的喘息,粗重而渾濁,還有女子的嬌吟,細碎淫豔。
這等情景,便是傻子也能猜到假山後頭的兩位在做什麼好事。阿九眉頭緊皺,光天化日之下淫|亂宮闈,真是膽大包天呵!
她聽了會子覺得雙頰發燒,眸中透出幾分鄙夷之色,正欲轉身離去,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忽地在耳旁響起,壓抑而沉悶:“殿下好高的興致。”
淫聲|浪語戛然而止,那對野鴛鴦顯然是受了驚嚇,只聽一陣衣衫窸窣,隨後便有腳步聲從假山那頭傳來。
阿九心頭罵了句髒話,也來不及深思熟慮,一把扯過那人的手臂,將他半拖半拉地拽到了另一座假山後頭。
28|4。13|
花影相錯,阿九伸手微壓,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將腦袋探出去看。只見一個男人從那座假山後頭疾步走出,著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錦衣,戴白玉冠,相貌堂堂,舉手投足自成一派風流倜儻,尊華貴氣。
她的目光在那男人的身上流轉一遭,正驚訝,一道女聲卻在那男人背後響起,氣息不穩,不知是因為方才的顛鸞倒鳳還是害怕,惴惴道:“殿下,妾身方才真的聽見有人說話,該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