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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詫異道:“我方才怎麼聽到貓兒的聲音?江兄,你可聽到了?”
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聽著約莫十七八歲左右,語氣帶著一絲玩世不恭,卻不是她熟悉的任何聲音,謝映棠忙躲到屏風後去,藉著紗簾勉強掩住身形,唯恐唐突見到外男,偏又是在阿兄的地盤裡,少不得又被軟禁罰抄書。
“三郎酷愛花草,上能引鳥弄蜂,焉知引不來貓狗?”另一人接茬道,聲音清冷悅耳。
謝映棠在屏風後捋著貓兒,心道此人開口便喚三郎,這世上敢喚她阿兄三郎之人又有多少。
也不知是哪位權貴府中少年郎君。
暖閣內束著淡金色帷幄,珠簾墜著流蘇,懸在吐納香氣的金貔貅前,閣內燒著地炕,暖融融如同夏日。幾位輕袍緩帶的世家少年在案後坐下,待侍女奉上溫好的佳釀之後,便開始說笑飲酒,時而嬉笑怒罵。
忽見一侍女快步走進,對他們福身一禮,柔聲道:“三郎方才被召入宮了,傳話說讓幾位貴人自己先玩著,我家主人晚些再來,冷落了幾位貴人,還請貴人勿怪。”
一人聞聲大笑道:“成兄果真料事如神,上午才說陛下一準傳三郎入宮,這會兒便靈驗了。”
角落裡坐著一個裹著雪色狐裘的少年,聽到自己被點名了,才彎眼一笑,溫溫柔柔道:“那時不過隨便說說。”
隨便?
江鬱搖著酒杯,懶洋洋道:“成兄是陛下身邊的人,自然對陛下秉性瞭如指掌,換了旁的人,也不敢‘隨便說說’。”
話帶深意,氣氛一時僵滯。
那位成氏少年似毫無所覺,搖了搖盛了熱茶的酒杯,輕笑道:“或許是吧。”
他安然坐在那處,雪琢般的面龐,喝茶時睫毛下壓,十分靈秀溫柔。
唯他身後守著兩位不顯山露水的侍從,腰間俱懸著宮裡的令牌。
別人喝酒,他偏就喝茶,可眾人彷彿心照不宣一般,竟無一人主動給他勸酒。
江鬱也笑,倒不糾結於此,轉而對侍女道:“今日良夜,別盡說些無趣的事情,三郎不是說備了幾個妙人兒做樂子麼?人呢?”
一邊侍奉的侍女忙答道:“我這便將人帶來。”
不多時,幾名身著薄紗的女子便在侍女牽引下慢慢走了進來,在簾後並排垂首跪直了身子,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玉頸,幾人對此視若無睹,仍舊在喝酒說笑,倒不急著去狎弄妓子。
謝映棠心道不妙,見這架勢,怕是幾人得一直玩到她阿兄回來方止,她一時進退不得,心焦難耐,只得把懷中貓兒抱得更緊了些。
有人飲酒已盡興,便隨手擲了酒杯,大笑著掀開簾子,隨便彎腰擒住了其中一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口中笑問道:“美人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怕得渾身哆嗦,緊閉了眼眸,吶吶答道:“奴……奴家喚憐兒。”
那人看她怕得很,不禁戲謔道:“我便是這樣可怕麼?連睜眼也不肯?”
他話音剛落,席上便有人慵懶地開口道:“華兄這般急切,是唐突了美人,還不快快鬆手。”
席上少年紛紛發笑。
華萍摸著下巴,眯眼對面前女子道:“你瞧,他們都開始笑話我了,我今日心情甚壞,你說我當如何罰你?”
洛陽貴族子弟,多為紈絝浮浪之流,折辱這些禁|臠的手段也十分多樣。
女子臉色發白,眼睫沾淚,知曉此劫難逃,只好柔順地將身子放得更低,模樣好不我見猶憐。
“這般看著我也無用,國色天香之女見了多了,我今日卻想看美人主動。”華萍慢悠悠坐在了軟毯之上,繡著淡菊的天青色軟錦大袖拂落在一邊,一雙眸子分明噙著笑意,卻更透出一股難言的陰鬱深沉。
那女子渾身哆嗦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磕頭斷斷續續道:“奴家……請公子示下……”
這一磕頭,輕紗如水般划動,嬌軀若隱若現。
隔著紗簾,席上有人眸色漸黯,心上遽然被點了一簇火,慢慢燎沸了鮮血。
暖閣內,曖昧之氣愈濃。
久聞五陵子弟弄得一手風月事,謝映棠久居閨閣,竟不想今日居然在她阿兄的地盤裡大開眼界,只覺那股羞赧之意直衝頭頂,急得心亂如麻,實在不願繼續偷聽下去。
她心急之下,抱著貓兒的力道一大,懷中貓兒忽然“喵”了一聲。
謝映棠心底驀地一跳。
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要跑,剛一轉身,後頸便被迅速大步走來的華萍給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