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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於一家之主的淫威,只好唯唯退下。
看著兩人終於離開,顏沉趴在桌案上又揣摩起寄生的話——林琅吃醋了,因為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嘿嘿。”顏沉笑出了聲,趕緊捂住嘴,但喜悅還是不斷從指縫裡鑽出來。
林琅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可睜開眼外面還是黑的。她還想再躺躺,但臉上黏糊糊的,衣裳也被汗水打溼貼在身上,十分難受。
她費力坐起,盤起長髮,找了件乾淨袍子,頭重腳輕地往院子去了。
夜已深沉,四外皆寂,除了熟睡者的沉重呼吸和微微幾聲犬吠,再也聽不到其他。林琅來到井邊,打上來一桶水,先把臉洗乾淨,然後脫去髒衣,打溼乾布擦起身子。
她手腳麻利,一盞茶工夫就換上了乾淨袍子,等繫上腰帶時,斜後方突然飄來一聲淡淡的氣息。
“誰?”林琅猛地轉身,那邊廊柱後果真躲著一人,不用猜,肯定是:“少主?”
顏沉一怔,緩緩從廊柱後走出,衝林琅窘迫一笑,“林姑娘,你醒了。”
林琅黑下臉來,懶得裝千依百順的奴婢模樣,冷冰冰地作了個揖,“少主,奴婢回屋了。”
“慢著。來我屋裡,有話跟你說。”
“少主很晚才回家早就累了,有話明兒再說吧。”林琅真不想伺候了,拿起髒衣裳快步離開。
顏沉衝過去將她攔腰抱起,轉身就往屋裡走。林琅嚇得哇哇大叫,把警惕性極高的寄生招了過來,可是他還沒張嘴,就被顏沉喝住:“滾回去睡覺!”
顏沉把林琅抱進寢室,一直走到裡間才將人放下,不過動作極其粗野,是直接扔到了床榻上。
林琅嚇出一身冷汗,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跑到牆邊緊緊貼住。
顏沉沒追過去,而是在對面的客榻上坐下,一條胳膊擱在茶案上,盯著驚慌失措的林琅,一字一頓地說:“你和那兩個拉車的奴工是什麼關係。”
林琅眼裡頓時掃過一絲寒光,嘴唇抖了抖,重新端出乖巧的模樣回道:“奴婢不知少主指的是誰。”
“你不就是看到他們才跑的麼。是不是你以前認識的人?”
“不是。”
“那你為何跑?”
“少主要跟都姑娘走,奴婢還留在那裡做什麼?”
“但你是被嚇跑的。而且你的反常舉動又作何解釋?”
“那是因為,是因為——”
顏沉見她吞吞吐吐,心裡已再確定不過,沉聲打斷道:“他們是不是以前欺侮過你的人。”
林琅臉色唰白,猛然間喘不上氣,捂住胸口靠著牆壁滑到地上。
顏沉這張凶神惡煞的判官臉是裝出來了。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林琅只是柔弱在外,內心和品性其實非常剛強倔強,要想問出她的實話可不能軟軟綿綿。
看到林琅癱軟在地,男人立刻變回原來的模樣,走過去拉她靠上自己肩膀,一手按在後背上下撫弄。
林琅的呼吸終於平順下來,稍稍靠了會兒,便把他胸膛輕輕一推,想要坐起。顏沉不讓,順手摟住她的腰,目光落到她咬破的嘴唇上。
顏沉輕輕捏住林琅的下巴,拇指腹掃過殷紅的傷口。
“還疼嗎?”
林琅不太習慣男人的柔情蜜意,又是扭身又是擺頭想掙脫出去。說來奇怪,顏沉兩手的力道根本不大,卻把她禁錮得死死的。
林琅放棄了,抓著顏沉的衣袖,幽幽說:“怎會不疼。”
“我舔一舔就不疼了。”男人嬉皮笑臉道。
“少主!”——這是說渾話的時候嗎?林琅氣呼呼地瞪了一眼。
顏沉咧嘴一笑,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確認已無大恙,嚴肅地問:“那兩人你想怎麼對付?”
“奴婢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能怎麼對付?”林琅聲音打著飄,似乎心裡想的不止這些。
顏沉哪裡能聽出,真誠提議道:“我可以讓守城軍把他們抓起來治罪。”
“那奴婢的醜事不全被人知道了去?”
“用別的罪名,偷竊搶劫之類的。”
“他們欺侮我的罪過,豈是偷竊搶劫能等同的?至少得是殺人放火。”
“殺人放火是死罪,會不會有點過?”
林琅悶哼一聲。男人就是男人,怎可能懂女人被侮辱的痛苦和絕望。既然連最根本的想法都不一致,那還能談妥什麼?
她伸直脖子,斂住下巴,柳眉一撇,眼眸頓時秋波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