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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玉姐挑了挑眉,“可是醒來後她非常後悔,想必少主也發現了,林姑娘不是處子。”
啊,看來落紅一事不用問了。
“林姑娘很後悔,因為她在報恩中藏了私心,她想留在這裡做牛做馬,死也不願再回到城外,被那些不人不鬼的惡徒強迫侮辱。”
顏沉懂了。寄生都說對了,林琅確實已不乾淨,但床笫間的處子羞怯也不是裝的,因為她從未自願取悅過男人。
林琅年紀輕輕就遭遇如此變故,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嚐盡世間百般苦楚,連唯一剩下的尊嚴也被迫一點點撕碎。但她依然倔強地活下來,或許等的就是被他摘掉草標的一刻。如果聽從寄生把林琅扔掉,那簡直比一開始就袖手旁觀還要殘忍。
玉姐見顏沉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著急地說:“少主,我很喜歡林姑娘,如果你如偽君子般介意貞不貞潔不潔的可笑事,那我玉姐就帶林姑娘一塊兒走!”
“你走,你帶她一塊兒走。”顏沉拍案而起,不耐煩地走去外面。
出門前突然停下,回頭對大驚失色的玉姐調皮一笑——
“然後帶些葷的腥的回來,給林姑娘補補身子,太瘦。”
第4章 笑意
顏沉的屋宅在沃城西北,半畝見方,精緻幽靜。大門朝南,進門是座小院,兩棵團團濛濛的桂花樹擋在西牆前,每至開花時節,暗香陣陣沁人肺腑。
對面有一棵盤龍虯枝的古藤,幾乎遮蔽了整面東牆。夜空晴朗時,可在藤架下鋪草蓆,與友人歡飲賞月。
北面便是正屋,房間比想象中多,但除了顏沉的寢室其餘都較窄小。對此,寄生和玉姐沒少抱怨。
這個家向來“沒大沒小”,除了“少主”不能去掉,其他的均可直呼“你我他”,寄生從小侍奉顏沉左右,改口有些難,但半途加入的玉姐再適應不過。再來就是不行跪禮,食不分桌之類的小規矩。
今晚的膳食在寄生看來非常豐盛,因為葷多菜少,而且還是白花花的楚苗飯,等玉姐和林琅上菜時,他就趴在桌邊,咬著箸一眨不眨地盯著。
顏沉看他好笑,明明是十六歲的少年郎,非要裝出大人的模樣,其實根本未脫去童性。
菜上齊了,撲鼻的香氣早讓寄生按捺不住,咬著筷子瞅向少主,眼睛水汪汪的。顏沉又是一笑,正要開口,發現少了一人。
“林姑娘呢?”他問。
“她說在灶房裡吃。”玉姐說。
“不行,把她叫來一起吃。”
“少主不可強人所難,林琅初來乍到,等兩天才能習慣家裡的規矩。”寄生急聲勸道。
玉姐也點頭稱是,“林琅羞澀,來這兒說不定吃不好。反正菜都為她留了一份,不會餓著的。”
顏沉心有不願,但還是點頭妥協。
吃過晚膳,顏沉還覺得不盡興,便要寄生在寢室裡備下美酒,名曰賞月。可是今夜的星空並不明朗,舉頭望去,只看到一輪躲在烏簾後面的羞姑娘。
“少主是賞月,還是賞人?”
寄生放下盛酒具的漆盤,衝顏沉曖昧一笑。他知道主子晚膳後裝作沒事去了灶房,可是撲了個空,林琅早就收拾好東西回到屋裡。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顏沉不怒反笑。
“不如小人把林琅叫來給少主斟酒?”
“你不是不喜歡林姑娘嗎?”顏沉覺得奇怪。
“小人想過了,少主既已破身,就更不能肆無忌憚為所欲為。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守節,守節的身子也是乾淨身子。”
“我是男人,別總用婦道勸誡我。”
“小人是在幫少主。少主破身一事出了這門還有誰知道?以後回家,家公問起,我們四人打死不承認便是。若少主在外面縱情風流,到時候要封口的人就太多了。”
顏沉本想說此事已被沃公府的卿大夫們曉得了去,但他匆匆趕走了寄生,因為昨夜的幽香又混入鼻息。
寄生前腳出門,林琅後腳就進了屋,瞅見顏沉後又要下跪,被他抬手製止。
“以後見了我,學玉姐作揖就行。”
“可是……玉姐沒有作過揖呀。”林琅怯怯地說。
“這點不可學她。”
顏沉微微一笑,拿起空酒盅又放下,咔噠一聲傳遞出意圖。林琅機敏,牽著裙襬走到他身邊跪下,伸出一雙盈盈小手拿起酒壺。
“恩公——”
“叫我少主吧。”
“少、少主,奴婢為少主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