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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以為,這個世上該是沒有什麼能打倒整天嘻嘻哈哈的老爺子,卻在那段時間看到滿臉鬍渣滿目血絲的他。
自詡風流瀟灑,風度翩翩,那麼嘻哈的一個人那會像是揹負上沉重的包袱,直不起身來。一時間,老了累了,滄桑不已!
人,脆弱的時候,再強的心臟也承受不了。
阿磊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對母親沒什麼印象,老爺子不忍自己的小兒子整日看到一個頹廢的父親形象,於是強顏歡笑地與阿磊玩耍,時間一長,阿磊與老爺子倒是親近了許多。
我的生活一向很規律,晨起練劍,然後接下來便是學習各項技能,每天都排得滿滿當當。
如今的煜王府,只剩我一個成年子弟,若我再不勤勉,少不得讓外人把煜王府看扁了去。
我二十二歲時,皇上任命我為正三品的通政史,讚賞我年少有為,非池中之物。這事後來傳到大哥耳中,他甚是欣慰,直說我給煜王府長臉。
卻不知,在我心中,我不論做出什麼成績也遠遠是不及大哥的。
他自幼聰穎明銳,天生慧根,本可以在王府裡養尊處優,接受所有人的驚羨目光,卻為了槿國隱姓埋名,徒手打拼,甚至……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辦法看到。
這樣的他,讓我如何能企及?
就這樣吧,在大哥終於回到王府成為世子後,我默默地在後面支援著他,幫他一起除去需除之人,守護好要守護的。
那本是平凡的一天,我帶了一小隊御林軍,奉旨要去城外辦事。在城南街上,一個穿著寒磣的小子看似不經意間撞上來,被我的馬蹄子碰到倒在地上。我自是趕緊揮手停下,然後第一時間下了馬去檢視情況。
這個小少年灰頭土臉,卻是個少有的人精,他假意呻吟,嘴上呼著自己被馬撞到,站不起身來。我蹲下身子問他傷情,他也不說到底是哪裡傷到,滿嘴自言自語。讓我感到不對勁而有所警惕的是因為他的眼睛,那眼裡分明閃著狡猾的神色,哪裡像是一個無辜被撞的路人。
除去袋中錢物,居然還有我從小佩戴著的花田玉佩,呵,這人的目標也著實太大了些。
對沒多大能力的人來說,不知足到底是個不好的習慣。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叫,這人臉皮倒是厚的很,竟還直呼自己無辜,不知犯了什麼罪讓他這般舉動。
我冷笑一聲,不想與他在這人
流熙攘的街上多說廢話,直接三兩下鉗制住,打算轉交至衙門辦理。
卻不想,突然間不知從哪衝出一個女子,滿嘴都是毫不客氣的斥責,而這斥責,不作他想,如數都指向我。
我敢肯定,那一定是我最狼狽的一天,沒有之一。
這女人一發現自己闖了禍,就拍拍屁股趕緊溜之大吉,想逃?在這個京都槿城,若是我成心想找一個個性分明、長相分明的女子,根本不是難事。
與她第二次見面是在我的家裡,我氣沖沖地回去,清洗了一番,然後甚是氣憤地去大廳一股腦喝了一整杯的茶。
那時的她正準備貓著身子溜走,被大哥厲聲喝住,然後我便見她像個無賴一般直接抱住大哥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懺悔。
最後一句讓我的怒火又瞬間拔高了好幾丈,她嚎道:“我我我……我最不該扔雞蛋!”
哼,她倒是能認清問題最重要的地方在哪。
大哥把她交給我全權處理,我也不是一個眥睚必報的人,但又不能就這麼給算了,於是便嘴上為難她。
我漫不經心地提及我那件被弄髒的衣裳,她殷勤地猛點頭:“我洗我洗。”
我又說我缺勤被扣的俸祿,她又果斷甘願賠償。
其實至今我都未告訴她,一個下午沒去辦公,根本不會被扣俸祿,這傻兮兮的女人,竟也毫不懷疑地就信了。
我說馬兒受驚,她下一句就保證安撫,我說沒胃口,她能跑遍京都打
包美食佳餚,我故意說口渴,她立馬就奉上暖茶……
我沒有預料到的是,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女子,這樣一個沒個正經的女子,這樣一個傻傻呆呆的女子,這樣一個武藝高強卻迷糊呆萌的女子,居然也會對一個人用情至深。
那日她帶著食盒來找我,臉上掛著比冬日煦陽更加炫目燦爛的微笑,蹦蹦跳跳像是從晨霧中走迷失的世外精靈。
精靈麼,什麼時候自己對她的定義竟是從女流氓變成了精靈,我一驚,趕緊收回神飛天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