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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興有過仇怨矛盾的人怕是多到能繞著京城走一圈了,想殺他的人多如鴻毛,陳狀師難道所有人都要懷疑一遍嗎!若按照陳狀師的邏輯,數以萬計的人每個人都有嫌疑呢!”
此話一出,公堂內外立刻傳來一片震驚的吸氣聲,黃興不是好人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毫無顧忌將事實說出來的卻還沒有過!
這個年輕的女狀師居然說了這等話,不知是不知者無畏,還是膽大妄為?
陳狀師也一時被她的大膽言論驚到,手指著她喃喃著“你居然……居然……”,一句成型的話都沒說出來。
黃燦身為黃興親弟弟,狂怒之下反應還算快的,立刻出聲質問:“我哥哥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他的名譽!我哥哥地下有靈定不會放過你!”
關欣怡並不懼怕他的威脅,冷笑:“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本狀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威脅根本就是多餘的。而且還有一點我要糾正,我並沒有不放過死者的名聲,而是說的都是事實!”
“屁的事實!”黃燦驚怒交加之下帶來不文明字眼,抬眼一看見三位大人表情不是很好,忙躬身抱拳依次對穿著關服的三人道,“下官因家兄名義被汙一時氣憤說了髒話,請諸位大人看在我們黃家痛失親人的份上別與下官計較,下官保證會控制情緒,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黃燦主動道歉,再因著他特殊的身份,三位大人不管心裡如何想,面子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不滿來,都說他下次注意便成了。
江沐塵一直沒說話,但是他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堂上眾人的表情。
京兆尹汪大人還算是比較認真審案的,為人不算太圓滑,對於黃家和江家他都沒有多親近,等於說是這個案子上他算是比較中立的,不會偏頗任何一方。
而兩位監審則是謹慎圓滑多了,這次是被聖上命令查案,無論是刑部侍郎還是大理寺卿都是朝廷的要臣,地位極高,但職位越高說明他們越是愛惜自己目前所擁有的身份地位。
若是以前,他們可能會更站在黃家這方,畢竟皇上年紀已經不輕身體近幾年也病痛纏身,想再生兒子怕是不可能了,是以太子的位子坐得牢,太子生母德妃及其孃家黃家則地位崇高,有朝一日太子正式登基,與黃家向來有隔閡的江家再是百年望族未來的命運也是捏在黃家手裡的,只要人不傻,都知道站在哪方。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先皇后所生皇長子回來了,皇上對於這個自幼流落民間終於回宮的兒子格外珍惜看重,不但恢復了梁夫子太子太傅的職責,還讓他繼續教導皇長子功課,而德妃想讓太子也跟著梁夫子……哦不……梁太傅學習的請求被皇上拒絕了。
宮中的風向沒什麼比這些朝臣更嗅覺靈敏的了,皇長子的迴歸以及跟著回宮且恢復官職的梁太傅已經讓原本一家獨大的形勢很不明朗了,結果皇上又拒絕了太子跟著梁太傅,這說明什麼?
苑侍郎和大理寺卿吳大人兩人定是也猜到了些什麼,是以沒有偏向黃家,而是選擇觀望,原本這個案子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審完的,江沐塵斂眸沉思。
陳狀師很快回過神來,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兩眼陰光閃爍:“關狀師年輕、姿色也好,聽聞黃小大人曾因仰慕你的顏色而尋人上門提親想納你為妾,結果被你們關家給打出門去,不知可有此事?”
話一問完,突然感覺一道森冷的視線瞪過來,頭皮發麻的他下意識望過去,視線正好落在江沐塵身上,但他此時正神色淡然地站著並沒有瞪人,這讓陳狀師以為自己剛剛產生錯覺了,可身上那一瞬間冒出的雞皮疙瘩又提醒他那是真實存在的。
在上堂之前關欣怡就料到會被對方提及這件事,此時被陳狀師說出來她雖然氣憤卻沒有失了方寸,她冷靜地回視對方:“確有此事,但這只是一小段插曲,我們並沒有起衝突,陳狀師提這件事莫非是覺得我也是嫌疑人?”
“那自然不是。”陳狀師搖了搖頭,拿摺扇拍了拍掌心慢條斯理地道,“關家興許還沒有那個膽子或是能力做這種事,但你不是與木圍坡交好嗎?之前你質疑本狀師的話說他們不可能僅僅因為林氏的請求就去殺人,但若這其中牽扯到你……以木圍坡兩位主事之人與你的交情,他們同意林氏的要求就不足為奇了!”
關欣怡簡直要被氣笑了:“你這言論簡直莫名其妙!”
“關狀師的意思是說木圍坡的兩位當家之人不會為了你殺人?若真如此,那定是傳回來的情報有誤,關狀師與木圍坡的關係也不過爾爾!”陳狀師說完後還對著她露出幾分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