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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遠遠出迎。
慕容炎看了他二人一眼,說:“起來吧。你們也辛苦了。”
許琅和王楠同道不敢,垂首站到一邊,許琅說:“陛下,協助賊黨逃走的左蒼狼就在前面。”
慕容炎點頭,前行幾步,撥開深草亂樹。
只見山間一線清泉如銀如鏈,溪邊薄綠浮紅之間,那個人臨花照影,梳理著長髮。他突然想起這個地方——前年十一月,她從西靖回來,豈不就是在這裡?
那時候伊人同樣粉黛未施,長髮飄飄。哪怕是骨立形銷,卻有相思刻骨。
有一瞬間,那個踏著野草枯枝向他跑來的女孩,再度撲進了他懷中。心中有一種什麼情緒被挑起,有一點點痛。他緩緩走近,身後姜散宜幾步趕上前,說:“陛下,小心逆賊負隅頑抗啊!”
慕容炎低聲說:“滾。”
姜散宜只得退後,慕容炎走到溪邊,沉聲說:“你也曾在朝為官,難道不知道,假傳聖旨是死罪?”
左蒼狼回過頭,她髮梢的水珠如同珍珠,散落在金色的陽光裡。四目相對,她眼裡慢慢蓄滿了淚,說:“剛才,我突然想起,如果我與陛下的孩子還在,現在應該已經蹣跚學步了。”
慕容炎怔住,左蒼狼說:“這一年,我隱退深山,總以為只要離君萬里,便可不思不念。但想不到,走投無路之時,竟然還是逃向這裡。大燕疆土何其遼闊,然而只有在這裡,能找到一絲陛下的承諾。”
慕容炎強行按捺那種心痛,就像按住一道傷口,他說:“你以為這麼說,便可抵消你假冒聖旨、救援逆黨之罪嗎?”
左蒼狼站起身,突然幾步疾奔,猛地撞入他懷裡。慕容炎幾乎是下意識抱住了她,那種懷抱驟滿的感覺,與那年晚秋重疊。左蒼狼眼淚如珠,沾溼了他的衣襟,她輕聲說:“陛下曾為王后修築明月臺,我出身卑微,傾盡一生,沒有這等榮幸。但是卻也厭倦了愛恨流離,如今能死在陛下面前,總算不是撼事。願化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她緩緩鬆開手,復又笑著輕嘆:“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
慕容炎慢慢環住她的腰,說:“當日,我所言並非全是欺騙。如果是今日……”如果是今日,皇長子已出世,如何又不能留下她的孩子?可是如果是今日,她仍手握重兵,他又真的會留下她的孩子嗎?
真可笑,他這樣的人,居然說如果……
他說:“阿左,”這個名字出口,他再按不住那道傷口,他說:“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真的願意,從此不再理會朝堂傾軋,安安靜靜地陪在我身邊?”
左蒼狼緊緊回抱他,將頭埋在他頸窩,說:“縱然我有此心……可……王后和姜相……”她不再說了,慕容炎說:“你只要告訴我,你願或不願,不必顧慮其他。”
左蒼狼的眼淚一顆一顆,滑入他的領口,她哽咽說:“這麼多年,難道陛下還不懂我的心嗎?”
慕容炎突然伸出手,將她打橫抱起,她長髮略溼,綠鬢如雲。慕容炎就這麼一步一步下山,甲士們紛紛背向他而避散。姜散宜臉上堆滿烏雲,隨時要下雨的樣子。王楠和許琅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說話,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點悲哀。
慕容炎抱著她上了馬,溫存一如當時,他將她抱在懷裡,策馬而行,說:“就當中間的事沒有發生過,我們從你從西靖返回之後開始,好不好?”
左蒼狼仰起臉看他,那時候晴空碧藍如洗,他的輪廓仍是如天神降世、俊美無匹。她緩緩輕吻他的唇,瞳孔裡蒙上一層閃亮的水光。
當一切沒有發生過,所以那些鮮血,不曾沾染過你的手?你能讓那些埋入塵土的人起死回生嗎?你能讓我的孩子站在我面前,吖吖學語,現世安穩嗎?
你能讓法常寺數千僧眾,也把這一切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慕容炎,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心痛吧?
晉陽城,慕容炎抱著左蒼狼,二人一騎,打馬回宮。
左蒼狼一直縮在他懷裡,周圍有人認出,面露驚異之色,也許不久之後,二人的關係就會傳遍晉陽城。慕容炎不管不顧,徑直帶著她入了宮。宮裡桃花開得豔,他抱她下馬,她張開手,接住了一片桃花。
慕容炎索性折了一枝桃花給她,問:“喜歡住哪?讓王允昭安排。”
左蒼狼輕撫那枝桃花,說:“南清宮吧。”
慕容炎眉頭微皺,說:“如果那個地方,會讓人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不如換所宮苑。”
左蒼狼慢慢把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