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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照她的吩咐去做便是了。
及至下午,外面突然有人進來,高聲傳報道:“左將軍,陛下正往南清宮來了,請左將軍準備接駕吧。”
聲音有些尖利,可見是內侍。
薇薇激動得,連掃帚都丟了,飛快地跑進來稟道:“將軍!將軍!陛下過來了!您快換一身衣裳準備接駕吧。”
左蒼狼說:“接什麼駕,把被子撤下兩床。”薇薇答應一聲,忙去抱被子,左蒼狼又說:“留最薄的一床。”
沒過多久,外面腳步聲響,慕容炎和袁戲、王楠等踏入南清宮。他近一個月不曾過來,如今春節臨近,軍中各將領大多都要回朝述職。這樣的場合,左蒼狼不出現是不成的。而且將軍們好不容易回一趟晉陽,豈會不來拜見左蒼狼?
南清宮當然會有人過來看看。
如今殿門開啟,不僅是他們,就連王允昭也吃了一驚。但見院中落葉蕭蕭、灰塵覆蓋,石階上長滿了青苔,似乎無人居住一般。這……不過才一個月,南清宮竟然變得如此荒涼。
袁戲等人俱都大吃一驚——自西靖回來之後,左蒼狼就住在這裡?
慕容炎回過頭,看了王允昭一眼,問:“宮中缺人掃灑嗎?”
王允昭一聲也不敢吭,這不可能啊,這裡再如何也留了兩個宮人照顧,左蒼狼又一向事少,宮院怎會荒涼到如此地步?
再一進入內殿,只見窗欞上全是灰塵,蛛網密結。這一下子,袁戲等人面色俱都難看起來,再顧不得慕容炎在場,許琅問:“王總管,我們將軍真的住在這裡?”
內殿之中,左蒼狼躺在床上,不時咳嗽。外面呵氣成霜,而此時榻上,她只蓋了一床薄被。兩個宮女跪地接駕。慕容炎沉聲說:“你們倒是會侍候人。”
王允昭趕緊說:“你們兩個在宮裡,從不打掃宮室嗎?”
薇薇和可晴互相看了一眼,可晴先叩頭道:“回稟陛下,這些日子將軍身體不好,每每於惡夢之中驚醒,內室是向來不能離人的。我們……我們實在是無法顧及……有幾次也想請外面的公公們相助,但是就連將軍病重禁軍也不讓我們叫太醫,更不要提這點小事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求陛下饒命!”
軍中諸將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晴雙手撐著地磕頭,手上塗了紫色花汁的凍傷便露出來。慕容炎站在她面前,輕聲說:“抬起頭來。”
可晴一怔,緩緩抬頭,慕容炎蹲下來,輕輕抬起她的手,但見雙手腫脹發紫,觸目驚心。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王允昭,說:“太醫院的人當得一手好差事。”
王允昭不敢說話,袁戲再顧不得男女之別,快步走到榻邊,倒也不敢去碰左蒼狼,只是連聲道:“將軍?將軍?”
左蒼狼捂著唇,只是咳嗽,好半天才緩過來,說:“是袁戲回來了嗎?”袁戲眼淚都要下來,床上那被子非常薄,這樣的天,豈能禦寒?
身後王楠、許琅等人皆一臉悲憤,王楠轉身跪在慕容炎面前,說:“陛下,將軍究竟所犯何罪,竟被幽囚於此?小泉山一戰,我們將軍大勝,為了保住四萬弟兄,被敵國所俘。回朝之後,我們信任陛下乃有道明君,絕不至於苛待將領,一直未曾過問。但是……但是陛下如此對待將軍,王楠不服!!”
慕容炎面色鐵青,這種時刻,這樣的宮闈,簡直像是一記耳光,響亮地扇在他臉上。
榻上,左蒼狼坐起來,說:“王楠!”袁戲等人這時候也顧不得君前之儀了,紛紛圍到榻邊。左蒼狼長髮披散,面色憔悴,唇色更是因著寒冷而格外蒼白。她說:“你們回來了?”
袁戲上前,見她身上衣單,那樣偉岸的漢子,也紅了眼眶,說:“將軍!我等在外,不知您在宮中竟受如此苦楚。”
左蒼狼說:“怎麼過來也不說一聲,好不容易見一次,不要讓我如此待客吧?”
袁戲回過頭,跪在慕容炎面前問:“陛下,不知我們將軍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當初小泉山一役,末將亦是在場,倘若陛下有何責問之處,末將也許能略知一二。若真有罪責,也絕非將軍一人之罪。”
慕容炎看了左蒼狼一眼,緩緩說:“將軍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孤近來雜事繁忙,一直未得抽身前來南清宮,不知宮中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竟然在孤的眼皮子底下,苛待將軍至此。”說罷,又看向王允昭,沉聲說:“此事務必追查到底,絕不枉縱一人!”
王允昭趕緊躬身道:“是!”
他話音剛落,袁戲便說:“陛下,既然宮中有人不容,將軍恐怕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