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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出言挽留過孤。”
左蒼狼沉默,說:“微臣是何身份,又有什麼資格挽留陛下?”
慕容炎也沉默。許久之後,他起身,說:“明日孤去西華門,親自為你踐行。” 左蒼狼嗯了一聲,眼看他跳窗而去。月光澹澹,再無心入眠。她推門出來,突然見到花木疏影之中,溫行野拄著杖,站在中庭。
她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剛才慕容炎出去,他有沒有看見?
溫行野聽見門響,轉過頭,與她視線交匯。然而他並沒有說話,良久對視之後,他緩緩行入房中。左蒼狼想叫住他,終究不知如何開口。
房裡,溫老夫人本來也沒睡著,看見溫行野進來,說:“老爺,半夜三更,你幹什麼去了?”
溫行野沒說話,緩緩走到床邊,突然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一口血噴出來。溫老夫人大吃一驚,忙要大聲喊下人。溫行野制止她,說:“小聲一點。”
溫老夫人眼淚瞬間流下來:“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啊!”
溫行野搖搖頭,說:“阿左明日要出征,你找個下人悄悄出去找大夫就好。不要吵著她。” 溫老夫人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果然是令下人悄悄出府去請大夫。
第二天,左蒼狼很早就起床,可晴給她收拾了東西,準備跟她一起出門。左蒼狼皺眉,說:“你就不要去了。”
可晴說:“將軍!你答應讓我照顧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左蒼狼說:“我這是行軍打仗,又不是鬧著玩。不許去。”
可晴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答應過的話又不算數!你……說好的讓我貼身侍候……”她嘴一扁,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左蒼狼真是……這輩子,幾時又有女人在她面前這樣過?她只好說:“好了好了,你要來就跟上吧。以後可不許叫苦。”
可晴這才高興了,提了大包小包,跟著她出府。溫行野沒有出來相送,只有溫老夫人領著以戎和以軒站在府門口。左蒼狼紅衣銀甲,出門時用馬鞭敲了敲以軒的頭,又拍拍以戎的臉,說:“你們先生要跟我去一趟邊城,你們在家中,要聽爺爺的話。功課武藝均不可落下。等先生回來,是要考教的。”
以軒恭敬地說:“孩兒一定牢記先生和母親教誨,也督促弟弟。”以戎還是有些捨不得她,抽了抽鼻子,說:“嗯。母親要早點回來。你說過帶我去千碧林玩的。”
左蒼狼點點頭,抬目一掃,問溫老夫人:“老頭呢?”
溫老夫人強笑道:“早上偶感風寒,說怕過了病氣,就不來送你了。”
左蒼狼只以為溫行野是在同她置氣,也不再多說,略一點頭,帶著可晴,策馬而去。
西華門,慕容炎率文武百官一併相送。臨別之時,他親自為她斟酒,左蒼狼雙手接過,仰頭飲盡,隨後驀然摔杯,披風一揚,翻身上馬,三軍高喊:“必勝,必勝!”
她一馬當先,在震天呼聲中策馬漸遠。
馬邑城,狄連忠當然知道左蒼狼已經向這邊行軍了,他與姜齊一同巡營,兩個人雖然嘴上沒說,卻還是暗暗心驚。當聽說左蒼狼正帶兵前來馬邑城時,營中兵士一掃之前的頹然,跌至谷底計程車氣,居然慢慢又迴轉。
狄連忠想不通,不過只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女人。她有什麼魔力,讓這些兵士如此敬畏服帖?
姜齊低聲說:“太尉,難道我們現在就只能巴巴地等她嗎?一旦她過來……”後面的話沒敢明說,但是其實大家都很明白。一旦左蒼狼過來,只怕兵權又只有交回她手上。
狄連忠說:“我們現在,已經不能輕舉妄動了。兩次兵敗,陛下一直未曾降罪,是因為還需要我們制衡溫砌舊部。但是一旦我們觸到他的底線,別說戰功,只怕性命都危險。”
姜齊說:“可如今,真是讓人不甘。”
狄連忠說:“行軍打仗,不能憑一時血性。能屈能伸,才是大將之風。”
正在這時候,軍中傳來書信,姜齊接過來開啟,卻是姜散宜飛騎送來的急件,讓他立刻託病返回晉陽城。狄連忠也看了一眼,姜齊不解,說:“父親讓我託病返回,這是為何?”
狄連忠說:“姜相希望你建立軍功,更希望你平安回去。如今這般看來,自然是因為他知道左蒼狼的到來,會對你有妨害了。”
姜齊不解,說:“為什麼?她不是咱們的援軍嗎?何況將軍您現在畢竟是太尉,陛下並未削您軍職,左蒼狼再如何張狂,也不過只是驃騎大將軍。她難道還敢殺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