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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惹陛下不高興了吧。”
姜碧蘭扶住她的肩膀站定,好半天,說:“我們回去吧。”
狄連忠還在馬邑城,他如今非常尷尬,帶領著殘軍,進不能攻,退也不需要他守。馬邑城自有諸葛錦駐守。可慕容炎沒有吩咐他退兵,他也不敢擅離。
一連幾日晉陽都沒有御旨傳來,他也知道慕容炎是在晾著他了。畢竟這次乃是他這個太尉的初戰,打成這樣,實在是沒臉。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畢竟是軍中沒有心腹,將士對他的信任程度也不夠。
再加上敵方將領對燕軍非常瞭解,他如陷泥潭,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而馬邑城,諸葛錦等人可是看足了笑話。老兵每每在身後指指點點,不止一次,有人低聲議論如果是左將軍如何如何。他又羞又惱,卻又難以發作。
數日下來,心中銜恨已極,難道那個左蒼狼出手,就一定能攻下小泉山嗎?
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很盼望她也戰敗,鎩羽而歸。如此一來,諸人會不會便不會再用這種目光打量他這個太尉?哪怕他與左蒼狼從未謀面,仇恨的種子卻在生根發芽,長出毒木成林。
左蒼狼慢慢將養過來,只是一些病根也就此落下。她不能沾任何腥氣,哪怕是魚蝦、涼掉的葷腥,一沾就吐。無論如何剋制不住。
她也開始變得畏寒。兩次下獄、諸多戰傷,幾度摧折讓她的身體再不復之前的強健。每每變天之時,舊傷隱隱作痛。但好在年輕,尚能忍住。
這一日,正是四月初,外面春光正好。趙紫恩說:“將軍身體已然好轉,何不出門走走,曬曬太陽?”
左蒼狼心情不好,他看得出來。就這麼一直悶在宮裡,怎麼好得起來?
左蒼狼點點頭,她並不是個任性的人,不願一個人躲在陰冷宮室之中傷感。她緩緩出了南清宮,由宮女可晴陪著,在宮中四下走走。四月海棠開得正好,她行走在漫漫花海之間,前面卻有一人在宮女陪同之下緩步走來。
是姜碧蘭。
左蒼狼緩緩跪下:“王后娘娘萬安。”
姜碧蘭站在她面前,說:“幾日不見,將軍看來已經大好。”左蒼狼不說話,她始終還是不願同她計較。於是哪怕知道她暗中下手,依然一步一步後退。
要知道當初晉陽長街上,她的小轎經過身側,慕容炎那回眸的一眼……曾經多少次,成為她的夢魘。
這個女人,她出身官宦之家,名門千金。天生美貌,棋琴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她百轉千折,惟愛人情深不移。她是所有女人的夢。
也是她的夢。
而今,即使是到了圖窮匕現的地步,她仍然沉默。畢竟如果不是她,這個女人的愛情,將終生完美無瑕。
姜碧蘭見她沉默,笑說:“不過將軍在宮中也住得夠久了,只怕見陛下的時間,比我這王后都多。將軍是將溫府的顏面都踩在腳底了。”
左蒼狼不理會,身後宮女可晴突然說:“娘娘,陛下說了,將軍雙膝舊疾常犯,不宜久跪。娘娘就讓將軍起來吧。”說著就去扶左蒼狼,姜碧蘭大怒:“哪裡來的賤婢這樣大膽?本宮面前,有你說話的餘地?來人,掌嘴!!”
她身後,繪雲上前,拉住可晴就是左右開弓。
她下手可真是毫不留情,可晴臉上紅痕越來越明顯,最後嘴角慢慢地流出血來。左蒼狼一直沒有回頭,連看也沒有看一眼。姜碧蘭見她神情不變,暗想她可能跟這宮女不熟,也就示意繪雲不再動手。
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敢把左蒼狼如何。只能緩緩經過她身邊,說:“將軍記住,我孩兒的性命,不會白白失去。”
左蒼狼終於回頭,望定她的眼睛:“王后娘娘腹中孩子為什麼會丟兒性命,也是微臣一直疑惑的事。”
姜碧蘭移開目光,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可晴這才上前扶起左蒼狼,左蒼狼看她一嘴血,輕聲嘆:“她畢竟是王后,將來你是要在宮中生存的,何必逆她?”
可晴說:“將軍是蓋世英雄!豈可給這種女人作賤?我就是不要這條性命,也非要說句公道話不可!”
左蒼狼笑笑,說:“蓋世英雄?”
可晴立刻連眼睛都亮了,說:“我聽過不少將軍的故事!將軍出戰西靖,兩次大勝屠城,真是替大燕百姓出了這積壓多年的一口惡氣。”
左蒼狼緩步向前走,說:“世上並沒有理所當然的屠殺,所謂師出有名,只是世人尋找的一個藉口。為將者,功名戰績,都是罪孽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