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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砌靈柩到達晉陽城的時候,慕容炎下令,為溫府親眷開啟漁陽城門,允許溫家人入城奔喪。儘管慕容淵百般阻止,溫行野夫婦仍然帶著兒媳和兩個孫子日夜兼程,趕往晉陽城。
溫家人來到晉陽城的時候,正是日落時分。
溫砌舊部披麻載孝,從西華門將溫砌的靈柩運回。左蒼狼沒有辦法行走,冷非顏半抱半扶著她,站在遠處老舊的屋簷下,但是沒過去,只是說:“你的腿傷得不輕,我先送你回去,然後找楊漣亭過來看看。”
左蒼狼說:“先別走,等一等。”
冷非顏就沒動,溫砌漆黑的靈柩從長街經過,百姓紛紛讓道,一路靜默。冷非顏催促:“走吧。這時候溫家人正在悲慟之中,你還要過去祭靈啊?不看看你這腿!!”左蒼狼被她半攙半抱,遠離了那長街。
往事如潮,歷歷翻湧。那個在宿鄴城笑說“不過是學點高談闊論之言,顯得我這個元帥更有學問而已”的元帥,終於還是隕落在邊城荒月之中。 靈柩被送回燕王宮,棺材開啟,溫夫人為其梳洗更衣。儘管天氣寒冷,終究時間太長,棺中屍首已經腫脹,看不出本來面目。然滿身箭傷,體無完膚。
秋淑替他換上殮服,她眼眶微紅,伸素手撫他面孔:“夫君,你終於回來了。此後每個日夜,我都將知道你在什麼地方。”她將臉貼過去,依偎著他的額頭,縱然愛人面目全非,她仍溫柔,“我們終於在一起了,我應該高興,對吧?我應該高興……”
從此河山一片月,良人罷遠征。她伏在他胸口,驀然痛哭。
晉陽舉孝,慕容炎在廣渠山為其建將軍陵。出殯那天,秋雨綿綿。百官夾道相送,溫老爺子扶著妻子,彷彿突然之間,就到了龍鍾暮年。
許琅領著軍統溫砌舊部,披馬戴孝為其抬棺送靈。紙錢滿晉陽,行人慾斷腸。
陵前,慕容炎灑酒相祭,肅穆哀重:“安得舍羅網,拂衣辭世喧。悠然策藜杖,歸向桃花源。溫帥未逝,他只是歸向了桃源。大燕自建國以來,縷遭西靖欺壓,山戎、孤竹、無終,邊患內亂從未平歇。溫將軍抗擊西靖,平定內患,他是我大燕的脊樑。
他一生立志西征,然國力不歹,不能盡英雄之志。孤決定大燕從此脫離西靖,拒絕再向其稱臣。孤在此立誓,必要讓西靖血債血償,承繼將軍遺志,不忘西征大業。願將軍英靈未遠,得見我大燕四海昇平、萬眾歸心。”他以酒澆地,百姓聽聞此言,卻是歡聲雷動。
寒風吹卷枯殘葉,小雨淅瀝半沾衣。
丞相薜成景上前敬了一柱香,轉過頭,看見慕容炎站在斜風細雨之中。百姓奔走相告,喜氣溢於言表。
他嘆了一口氣,再度望向碑陵。親人猶垂淚,他人亦已歌。多年之後,那青史書頁又將如何評說?
☆、第 36 章 正妻
左蒼狼一路被冷非顏帶到慕容炎的舊宅,他如今雖然為燕代王,但是這處宅子一直沒動。冷非顏辦事很是雷厲風行,將她放下之後,自己立刻匆匆趕往姑射山。
王允昭似乎早有準備,專門安排了幾個下人在這裡照顧。
左蒼狼躺在床上,偶爾可以聽見外面的爆竹聲。彼時正是元宵,整個晉陽城,恐怕也只有溫家人沒有佳節之喜吧。
當天夜裡,她正睡著,門突然被推開。左蒼狼吃力地坐起來,見慕容炎從外面走進來。他換了便裝,錦衣玉帶,不像一個帝王,更像踏月而來的翩翩公子。
左蒼狼有些心虛:“主上……”她知道自己是起不來的,只得說,“恕屬下不能起身行禮。”
慕容炎走到她床邊,許久才傾身,雙手輕按她的腿。
左蒼狼輕噝了一聲,咬著唇沒動。慕容炎面色陰沉,半晌說:“我來之間,是想要給你一點教訓。但是如今看來,你受的教訓也不輕。”
左蒼狼低下頭,許久才說:“屬下有罪。”
慕容炎沉聲說:“你是有罪!而且是罪該萬死!他畢竟是我父王,就算你成功,他現在遇刺身亡,除了我還有誰會幹這種事?且不說多年以後青史置評,就單說現在,朝中遺臣會如何看我?如果行刺這麼簡單就能解決問題,我們所做所為是為了什麼?”
左蒼狼咬著牙不說話,慕容炎問:“通知楊漣亭了嗎?”
左蒼狼這才說:“非顏去了。”
慕容炎點頭:“頭腦發熱的事,一次就夠了。一個連自己的重要性都意識不到的將領,如何統率三軍?”
左蒼狼低聲說:“可是……”
慕容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