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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散宜何等老辣之人,立刻便察覺了太子殿下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並不點破。慕容若與慕容炎年紀相仿,小時候姜碧蘭幾乎天天入宮,陪伴公主慕容姝。慕容若兄弟二人俱都圍著她轉,但有一次她偷偷騎馬,馬匹受驚。她從馬上摔下來,兄弟二人一路狂追,最後慕容炎飛身撲來,姜碧蘭正好摔落在他懷中。
其實什麼是愛呢,姜碧蘭無數次於午夜夢迴之時想起那一天的雲和飛鳥。也許愛,不過就是在某一瞬間,突然想要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吧。
姜碧蘭一直在走神,其實爹孃反對她跟慕容炎的親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愛著他,難道僅僅因為他落魄了,就不嫁了嗎?
興許是慕容若看得太入神,姜碧蘭終於也有所察覺。她往太子座前一顧,目光相觸,頓時就紅了臉,避開了他的視線。慕容若心頭悵然若失,不多時,卻接到一個內侍送來的紙條。他找了個避人處展開,見上面一行雋秀小字。有人約他到濃華殿一見。
他微怔,那紙上暗香盈盈,明顯字和紙條都出自女子之手。再一抬頭,見姜碧蘭座上不知何時也已經不見人影。
他握了那紙條,心頭一陣狂跳——莫非,正是這佳人相約?
他以出恭為由,離席,往濃華殿而去。濃華殿地方偏僻,是燕王平時留宿大臣的宮殿。溫砌入宮,便大多住在濃華殿。是以這殿若無外臣留宿,幾乎就是座空殿。
他心中狐疑不定,連隨從也沒帶,便入了這曲徑深處的殿堂。那殿內隱有燈光,他尋著燈光而去,但見庭院深深,草木滴翠。穿堂過院,裡間的配殿中,一股酒香合著脂粉香氣,為夜色添上一抹曖昧之意。
太子輕敲房門,無人應答。他推開門,只見姜碧蘭坐在桌邊,滿面緋紅。桌上半壺酒,猶自溫熱。他一觀佳人面色,雖是心起波瀾,卻終究還是拿起那酒聞了聞。
果然,酒中有異,許是勾人七情六慾之物。心中當然有疑竇,這畢竟是自己二弟的妻子。誰能深更半夜約她至此?誰又會對她下此藥?約自己前來的人,是她嗎?不,若是她自己,定不會喝下有催情之效的酒。
那麼……是姜散宜?他了然,如今姜散宜巴不得儘快解除女兒跟二弟的婚約。狗急跳牆,出這招並不新奇。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又對姜碧蘭一往情深。他這步棋倒是走得妙極。只是二弟那邊……
慕容若左思右想,躊躕不定。但是佳人入懷,柔若無骨,他燈下看美人,只覺伊人若仙。那櫻唇雪肌,無一不美。他俯身,吻上那飽滿柔軟的唇,頓時唇齒之間都是美人香氣。頓時色念薰心,蒙了七竅。他將姜碧蘭打橫一抱,放到旁邊的軟榻上,食指微勾,解去她腰間繫帶 ……
濃華殿隱在黑暗之中,像是一頭沉默的野獸。那一線燈光,如同野獸之瞳。在獸瞳所望之處,有人陰沉地露出半張臉。
沒過多久,禁衛軍一百三十人,匆匆包圍了濃華殿。禁衛軍統領帶人一腳踹開房門,但見微弱燭火中,軟榻羅帳半卷。太子正汗流滿面地行禽獸之事,而他身下,竟然是寸縷未著的姜碧蘭!
太子抬起頭,見到來人,頓時一腔風流都化成了冷汗。他怒吼:“誰讓你進來的?!”
身後,一個聲音答:“我。”姜散宜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傳來。
太子滿腹春意驚作冷汗,榻上姜碧蘭昏睡未醒。姜散宜一見,頓時老淚縱橫:“我的女兒啊!!”
他三兩步撲上去,用錦被將姜碧蘭結結實實地裹住。太子此時早已是面色如土,異響驚動了赴宴的百官,隨之而來的王后亦是臉色煞白。燕王手腳都在發抖,左丞相薜成景上前,拿起桌上殘酒略略一聞,嘆氣道:“陛下……這酒中有異,恐姜姑娘是為藥物所迷……”
燕王一腳將桌子踢翻,杯盞俱碎。他手腳顫抖,指著太子,半天才道:“畜牲!!”
慕容若早已是魂飛魄散:“父王,是有人約兒臣前來,兒臣是被陷害的!”
燕王一腳將他踢得一滾,氣喘如牛,又指指那地上殘酒:“這下流的東西也是旁人陷害你?你、你這孽子!”
姜散宜這時候雖然哭泣,卻說了一句:“陛下請息怒,也許真的事出有因。太子殿下……”
燕王氣怒攻心,搖搖欲墜一般:“這樣沒有綱紀倫常的東西,他也配稱太子?!來人!”
旁邊五皇子之母儷妃即使盡力掩飾,仍難藏目中喜色。大家都知道,聽這意思,王上是要廢太子了!
王后一聽這話,卻是如五雷轟頂。她重重跪在燕王面前:“陛下,臣妾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