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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慕容炎跪在下首。
燕王眉頭微皺,他不喜歡這個孩子。他不想看到那雙眼睛。那讓他想到當年容妃入宮時,身上張揚飛舞的嫁衣。
從容妃過逝之後,那個孩子的眼睛再也沒有對他表示過親暱,他厭惡那雙眼睛的陰冷。媽的你敢恨老子,老子既是你老子,又是燕國皇帝!你敢恨老子!
他當然不會破口大罵,他只是把他丟在深宮冷院裡。恨吧,老子懶得說,但現實會教會你的。
男人手中沒有權勢,沒有能力,恨與愛,都是沒用的東西。驕傲與尊嚴,不過是冰冷華麗的珠寶,對達官貴人價鎮連城,對飢餓瀕死的人,屁用沒有。
如果有一天,你肯爬過來,低頭服軟叫老子一聲父王。嗯,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
可是他沒有等到那一天,慕容炎成年了。
他偶爾也讓他辦差,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慕容炎當然會去辦,不算太好,不算太壞。但是從不出紕漏。有一年鬧旱災,他命他前往賑災,假裝忘了撥款。
慕容炎到達地方,設宴把當地為富不仁的鄉紳集結到一起,說父王讓我來賑災,讓你們出銀子。鄉紳當然不答應,紛紛表示沒錢,沒糧!
慕容炎當然表示理解,溫言軟語讓他們全部簽了聯名奏摺,表示自己確實身家清白,倉無一粟,不能賑濟災民、出錢打井。
這頭簽名,另一頭派人去抄家。
等到鄉紳們酒宴從早喝到晚,回到家裡就傻眼了。大家當然不幹,聯名去告。然後他命諸人各自謄寫失物清單。寫完清單,拿出奏摺。
欺君之罪,要麼奏摺是假的,要麼清單是假的。
要錢要命,自己選吧。
兩年之後,他用自己的私款依著這些清單折算的銀兩,把能還的都還了回去。鄉紳個個感恩戴德,磕頭如搗蒜,稱二殿下仁義。
這小子啊。
慕容淵看了眼跪在下方的人,說:“孤已通知溫砌,這次北俞雖然異動,但未必就膽敢向我大燕用兵。你老老實實呆在營中,聽他安排便是。不可多生是非。”
慕容炎說:“是。”
父子二人竟然再無旁的話,在多年之後,隔閡如海,連閒話也無法言及半句。慕容淵沉默了半晌,說:“孤記得,你的母妃是滑臺人氏。”慕容炎說:“兒臣不知。”
從容妃死後,就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母妃。而五歲的孩子,又能知道些什麼?
慕容淵微滯,說:“滑臺是個好地方。待此間事了,你可以過去看看。”
慕容炎頭也沒抬,行禮道:“兒臣遵命。”
沉默,帶著尷尬的沉默。再也聊不下去,慕容淵說:“去吧,一切小心。”
慕容炎出了燕王宮,也不耽擱拖沓,立刻帶上左蒼狼,離城往西北大營而去。王后得到訊息的時間非常準確。她對右丞相姜散宜說:“找人出手吧,不要用我們的人。”
姜散宜當然樂意:“那小子身邊,周信封平武功不錯,一般人恐怕對付不了。”
王后當然知道:“找江湖人,乾淨利落點,絕對不能跟我們扯上關係。”姜散宜點頭,卻有點不以為然的意思:“如今宮內宮外都是娘娘的天下,娘娘真是太謹慎了。”
王后冷笑:“怎麼,姜大人是真想認下這個女婿了?”
姜散宜忙打了個哈哈:“娘娘這話可屈煞老臣,老臣對娘娘之忠心,天地可鑑。”
王后臉色略略緩和:“不要小看他,一個沒了孃的孩子,在宮裡能得以長大成人,不是件容易的事。陛下不是個糊塗人,宮裡那點手段,他什麼沒見識過?只是他老了,許多事不願多說。”
姜散宜稱是,王后又想了想,從髮間取下鳳釵:“拿著這個,去找藏劍山莊的藏天齊。讓他出手。”
姜散宜疑惑,然後了悟——娘娘您跟藏天齊還有一腿呢?真是手眼通天,魅力無邊!太驚訝沒藏好,眼神出賣了他。王后娘娘抬手就是一記耳光:“藏天齊是我堂兄。”
姜散宜剛剛從後門出去,燕王便進來。王后微微一驚:“奴才們越來越憊懶了,陛下來了也不通稟!”
燕王一笑,牽了她的手:“是孤不讓他們通稟,想看看孤不在時,孤的王后是什麼樣子。”
王后挑眉,隱約可見少女時的颯爽風姿:“那麼陛下看見的臣妾,是什麼模樣?”她閉上眼睛,臉頰微揚,“陛下,臣妾老了嗎?”
燕王搖頭,落紙雲煙君似舊,盈巾霜雪我成翁。有心想親一親那依舊鮮豔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