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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走過了最艱難的歲月。那些輕蔑的目光將心熬成了鐵,靈魂浸染了毒液,從此他強大而清醒,忘記了祈願。
左蒼狼跟他走出唱經樓,雨仍未停,慕容炎說:“溫砌不會在晉陽久留,你回兵曹等他吧。”
左蒼狼停住腳步,說:“是。”先前並未想到會在雨夜行走,她穿得並不多。
慕容炎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左蒼狼怔住,慕容炎微微俯身,替她繫上披風的繫帶。那時候他的臉就在她臉前,呼吸溫軟而凜冽,左蒼狼抓緊那素色的衣角,忘了拒絕,也忘了道謝。
離開唱經樓,行不多時,天便亮了。有百姓早起,開始了新一天的活計。晉陽城如同庸懶的嬰兒,在晨光之中慢慢地睜開眼睛。左蒼狼經過太平巷,提氣上牆,潛入了德益堂。
德益堂的夥計可是沒這麼早開門的,裡面還很安靜。她溜進楊漣亭的小院,楊漣亭的房間裡卻已有客人——冷非顏正在喝酒呢。
見她過來,楊漣亭和冷非顏毫不意外,桌上甚至準備了她的杯盞。
冷非顏說:“我說你這個人,重色輕友也要有個限度吧?我們擱這兒等你大半夜了!”
左蒼狼苦笑:“我的錯,我自罰三杯。”說罷拿起杯盞,冷非顏和楊漣亭倒是一起舉杯,跟她碰了碰杯。杯酒入喉,冷非顏說:“你這次從西北迴來,面對你兩位至交好友,有什麼表示啊?”
左蒼狼有些尷尬:“這個還真沒有。回來得太匆忙,不信你問楊漣亭,大薊城除了死人什麼都沒有!”
楊漣亭習慣了冷非顏胡鬧,也不搭話。冷非顏站起來,從腰間摸出兩枚金色的暗器遞給左蒼狼和楊漣亭,嘴裡可不饒人:“大老遠回來還得我送你們禮物,唉,我認識你倆有什麼用!”
左蒼狼笑著從她手裡接過那枚暗器,發現是純金所制,狀如飛燕,不由問:“這是什麼?”
冷非顏說:“燕子巢的信物,收好,必要的時候可以到分舵求助。”
左蒼狼點頭,說:“這禮物貴重。”冷非顏冷哼,說:“我成立了一個燕樓,招攬了一批拿錢賣命的亡命之徒。但是價錢也高得要命,你們誰要仇家別忘了關照一下我。”
左蒼狼笑得不行,卻還是說:“我覺得吧,劍有雙刃,這些人固然好用,卻還是不宜過多結交。”
冷非顏說:“我心裡有數。哎,你在主上那兒呆了一晚,都幹什麼呢?”
話沒完,左蒼狼對她這個人是再瞭解不過的,當即道:“住嘴!”
楊漣亭面無表情,一副“面前這個人是誰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的表情。冷非顏抓住左蒼狼的手,笑嘻嘻的:“哎,說起來,溫砌和主上,哪個強些?”
左蒼狼隨口說:“溫帥長於帶兵,武藝方面並不出眾……主上雖少於顯露身手,但是……”一抬頭,看見冷非顏不懷好意的笑,唰地一下面紅耳赤,一腳踹過去:“冷非顏我撕了你的嘴!”
冷非顏邊笑邊滾邊躲:“我就問問,你吃完了我問聲味道好不好,還要被打?天理何在啊天理何在啊啊啊!”良久又嚷:“老子現在是高手,你再亂來我、我要叫了啊!”
楊漣亭絕倒,懶得管她們,不一會兒就聽冷非顏在吵:“媽的你敢真撕我的嘴!啊——混帳!撕壞了我的櫻桃小嘴,你要用你的血盆大口來賠嗎?”
兩個人滾成一團,眼看左蒼狼要撞到床沿上,楊漣亭伸手覆於其上,以為隔擋。
女人,唉,女人……
☆、第 24 章 藏歌
天色大亮之後,德益堂終於開門了。不少病患慕名而來,早早地候在外堂。楊漣亭必須得去坐診,人還沒到,突然聽到有人問:“請問楊漣亭楊大夫可在?”
楊漣亭忙大步出去,只見外面站著一個灰衣男子,見他出來,忙拱手道:“這位一定是楊神醫了?”
楊漣亭回禮:“不敢當,閣下……”
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綠色的帖子,說:“在下奉聖女之命,特地為楊神醫送杏林會的請帖。聖女再三叮囑,請楊神醫屆時務必光臨。”
楊漣亭忙接過帖子,說:“有勞。在下對拜玉教的醫術一直以來也是聞名已久,杏林盛會,一定前往。”
男子這才放心,道聲恭候大駕,轉身離開。
楊漣亭將請帖收好,眼看外面病患甚多,也不再去管冷非顏和左蒼狼二人,開始坐堂問診。
冷非顏和左蒼狼又哪裡是客氣的,趁著夥計們都忙,偷偷潛到廚房,反正也不會有旁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