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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大哭起來。
燈火昏暗微弱,謝珩立在旁邊,聽著她委屈而驚恐的哭聲,一時失措。
腳面被踩的疼痛已無暇顧及,他下意識想伸手扶她,到了中途才猛然醒悟這番恐嚇的目的,忙縮回手,轉身不再看她。
屋中只剩下伽羅委屈的哭聲,清晰分明的撞入謝珩心間,狠狠蹂躪。
謝珩握拳在袖,良久,他才肅然回,道:“哭夠了?”
伽羅紅著眼睛抬頭,看到燭光下他的墨衫暗紋,如同修羅。她哽咽著開口,聲音微啞,“或許是因為我孃親。我的孃親來自西胡。”她雙手扒著桌案想要站起來,卻因方才受驚過度,腿軟得厲害。
謝珩探手握住她手臂,拎著她站起來。
這一觸,才覺她依舊顫抖得厲害,帶得他心裡也微微顫抖。
“就這個?”謝珩聲音喑啞。
“嗯。”伽羅雙肩抽動,半點都不想留在這恐怖的長案鋼釘跟前,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當年我父親遊歷各處,在西胡遇到我孃親,執意成婚。我八歲的時候孃親失蹤了,父親說她是意外身故,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她。我雖不知這些西胡人想要什麼,但思來想去,唯一有聯絡的,恐怕只有這個。”
☆、49。049
此為比例最低的防盜章; 時間24小時; 敬請支援正版^o^ 鬧市中的客棧生意火爆; 這會兒正是飯後閒時,入廳右側有個喝茶賣果點的地方,人來人往,稍嫌喧囂。
伽羅走得頗快,已經到了樓梯口,因碰著杜鴻嘉,正在說話。
姚謙推開隔在中間的閒人,三兩步趕上去; “伽羅!”
伽羅面色不大好看,充耳不聞。倒是杜鴻嘉聞言看過來,見其面生,狐疑打量。
姚謙還記得那日學甲巷中伽羅如遭雷轟的神情; 見她躲避,只當是傷心如舊,只管緊緊看著伽羅; “你怎會在這裡?我有話同你說; 能否去那邊的雅間喝杯茶?”見伽羅置若罔聞; 面上稍現尷尬,繼而道:“那日事出突然,我有不可言說的苦處; 怕被人察覺; 只能先行離開; 未及解釋。後來我去了學甲巷,沒見到你,託人去尊府打聽,也沒有……”
“閣下是誰?”杜鴻嘉看出伽羅不悅,出言打斷。
姚謙拱了拱手,往杜鴻嘉臉上打量。這一路回京,自謝珩至親衛,眾人都是尋常打扮,杜鴻嘉一襲錦衫磊落,腰間雖未佩寶劍,但習武之人自有股剛硬之氣,與眾不同,且看其神情,顯然頗有敵意。
他打量片刻,決定報出身份,“戶部倉部司,姚謙。”
“沒聽說過。”杜鴻嘉跨前半步,“找我表妹何事?”
“我是伽羅……舊友。”姚謙側身讓開樓梯口的路,道:“去那邊雅間好麼?”
伽羅冷嗤,轉過頭來,神情陌生而疏離。
回京疾馳的路上,伽羅想過將來的打算,父親的下落、外祖父家的處境、長命鎖的秘密都令人掛心,思及淮南舊事,又怎會想不起姚謙?
那日的心灰意冷清晰印刻在記憶裡,往年同遊的景緻有多美好溫煦,那日撞破實情的失望就有多深刻冰冷。
曾經也是豆蔻年華里仰慕信賴過的人,是淮南春日裡最念念不忘的風景,即便撕毀信箋時已決意忘記,又怎會真的毫不在意?
尤其是在她四面楚歌無所依靠時,他轉身另娶他人,那種天翻地覆的感覺,刻骨銘心。
伽羅看向姚謙,竭力讓聲音平靜,“確實是舊友。”
“先前在淮南,這位姚大人曾是我外祖父的門生,往來密切。”她說。
姚謙面顯尷尬,旋即道:“伽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京城中的情勢……”他望了杜鴻嘉一眼,不欲在外人跟前袒露,道:“我們去那邊喝茶細說,好麼?”
“不必。”
“伽羅,從前的事,我半分都沒忘記。迎娶徐蘭珠,也非我本意。”
“可你畢竟娶了她不是嗎?難道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娶她?”伽羅哂笑。
眼前的人俊朗如舊,還是如從前般溫和如玉,然而一旦想起那日他斷然落下的車簾,那種腳步虛浮又沉重,喉間乾澀的滋味又蔓延開來。伽羅極力剋制住輕微的顫抖,道:“徐相位高權重,必定給你遠大前程。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匆匆上樓梯。
“伽羅!”姚謙伸手想去攔她,卻被杜鴻嘉擋住。
杜鴻嘉臉色陰沉,待伽羅安然上樓,才朝姚謙拱了拱手,轉身欲走。然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