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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就選定的落腳處,雖也在洛州境內,受宋敬玄轄制,府中都尉卻是個耿直有才幹的漢子,謝珩探過底細,來洛州之前已讓杜鴻嘉將他收入麾下,可放心住著。
莊院不算太大,不過作為臨時落腳之處,已經足夠,裡頭也有管事僕從,恭敬迎候
風雪早已停了,昏茫暮色中,遠近皆籠罩在雪霧之中。
伽羅跟在謝珩身後,踏雪而行,隔著三四步的距離。
自晌午時收到兩封急報,謝珩的神情就沉肅了許多,坐在馬車中時,也對著手裡一副輿圖沉思,顯然事情急迫。伽羅出雍城時,瞧見白鹿館外那森嚴的防衛,回想謝珩那日的布兵圖,便猜得謝珩和宋敬玄終有一場較量,是以未敢打攪。
只是一路行來,謝珩吃飯做事都只用右臂,左手幾乎沒怎麼動過。
伽羅滿腹疑惑,趁著戰青在旁邊,便低聲道:“戰將軍,殿下的左臂受傷了?”
“嗯。”戰青頷首,並未隱瞞,“途中遇襲,被毒箭射中。”
伽羅眉心一跳,“毒箭?那麼如今……”話未說完,忽見前面謝珩猛然駐足,回身往這邊瞧過來。他的神色沉肅如常,目光往身後眾人掃了一眼,旋即吩咐,“劉錚安排老夫人和嵐姑住處,戰青——黃將軍應該很快能到,準備一間靜室,審訊所用。”
戰青領命而去,未能再回答伽羅。
後面劉錚引著譚氏和嵐姑向右邊的偏院走去,伽羅想跟上去,又怕謝珩還有吩咐,瞧向他時,果然對上他的目光。
沒有舊時的冷厲,也不似在東宮時藏有灼熱,只是將她淡淡瞧了一眼,道:“知道我手臂有傷,還不過來開門。”
伽羅忙快步趕上,開了門扇,再打起門簾。
謝珩進屋,隨口道:“進來。”
屋內已經掌了燈,只是畢竟僻處郊外,沒法跟東宮的燈燭輝煌相比,稍嫌昏暗。那蠟燭已點了許久,燭芯突在其中,尚未剪去。伽羅瞧著燭臺旁邊有小銀剪,見謝珩沒什麼吩咐,便先過去,剪去多餘的燭芯,火苗微微一跳,明亮了些許。
身後是謝珩的聲音,“會包紮傷口嗎?”
伽羅忙道:“會一點。”
謝珩頷首,揚聲叫侍衛將藥箱送進來,向做轉入內間榻上,擱下藥箱。
伽羅遲疑了下,跟過去,道:“殿下手臂上的傷,還嚴重嗎?”
謝珩垂目擺弄藥箱,隨口道:“箭上有毒,足以致命。毒雖拔去了些,撿回性命,左臂卻幾乎廢了,沒法動彈。傅伽羅——”他抬眉,昏暗燭火下,神情晦暗不明,語氣卻是少有的指責怨怪,“若不是你逃來洛州,我也不至於受傷。”
他說得認真嚴肅,伽羅心中一緊,低聲道:“是我愧對殿下。”
——見過謝珩對戰時的凌厲姿態,她很清楚謝珩那條手臂有多厲害。聽謝珩的意思,若不是她來洛州,他也未必會急著來孤身赴險。而今手臂重傷,是她連累了他。
“知道愧疚,還算有點良心。”謝珩眼皮都沒抬。
他臉色肅然如常,拿右手解開衣領,將外裳褪至腰間。要去解裡面衣裳的領子時,卻半天也沒能解開,頗為懊惱的扯了扯,看向伽羅,“侍衛都在忙碌,唯獨你還清閒,到了換藥的時辰,你只站著不動。所謂愧對,只是嘴上說說?”
伽羅聞言,果然覺得良心不安起來。
她倒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在聽戰青說謝珩遇襲時,她便已十分擔心,聽謝珩說他險些丟了性命,左臂幾乎廢了,更是心慌擔憂。先前數番遇險,都是謝珩出手相救,抱也抱過,親也親過,雖說前途未卜,但她自幼被南風和譚氏薰陶,在這些小事上的講究並不多。
只是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尤其還是她跟謝珩這般處境,脫衣包紮,畢竟曖昧。且謝珩今日除了左臂不動,其他行止如常,並非十萬火急的事,她才會稍作猶豫。
但被謝珩一說,彷彿她不幫這個忙,就是罪大惡極,沒半分良心一般。
她到底擔憂謝珩的傷勢,想探個究竟,暗裡咬了咬牙,小步上前,低聲道:“我來。”
外裳半褪,裡頭是白色的中衣,左臂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團暗紅,應是血跡。她被謝珩那說法嚇得不輕,心裡突突直跳,小心翼翼地解開中衣的扣子,緩緩將中衣褪下肩頭。他的半幅肩膀,便不著寸縷的落入眼中。
伽羅竭力不去想旁的事情,見那包紮傷口的細紗已經被血染頭,手指微微顫抖。
尋到細紗盡頭一圈圈解開,上頭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