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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印象。”
“你想看那幅畫?”
“不止是畫,還想拜望方丈,盼望殿下能允准。”伽羅盈盈行禮,緩聲道:“孃親來自異域,進香時也與京城旁人不同,那位方丈見多識廣,或許知道其中緣故。殿下,能否允准我儘快前往鸞臺寺一趟?那幅畫有題跋,可以解惑。”
她滿含期待,神情誠摯。
謝珩側身看向窗外,“五月底。我派人帶你去。”
“為何要等那麼久?”伽羅詫然,“鸞臺寺離京城不遠,半日即可抵達……”
“近日寺中有事。”
伽羅猶不甘心,“我去拜望方丈,只需一兩個時辰,不會耽誤很久。”
“鸞臺寺在籌備佛事。這二十天不許旁人去。”
伽羅愕然,瞧著謝珩側臉,便見他神情乍然添了冷硬,似有不悅。她不明所以,也不敢觸怒謝珩,只好道:“全憑殿下安排。”
謝珩覷她一眼,沉默不語,伽羅心中疑惑卻更濃。
籌備佛事不許旁人去,連謝珩都不打算去攪擾,必定是為皇家的事。
鸞臺寺僻處京郊,雖也是京城名寺,比起城內專供皇家親貴用的慈恩寺,畢竟不如。慈恩寺離皇宮不遠,不止修繕得莊重威嚴、精美絕倫,更是供著佛骨舍利,有許多大德高僧在其中。往常皇家要做佛事或是開壇講法,都是在慈恩寺,這回怎的改在了鸞臺寺?
她瞧著謝珩的神情,猛然醒悟一事——
當年惠王妃遭人暗算身故,就是在從鸞臺寺回城的途中。
永安帝對髮妻情深義重,這些年府中正妃之位虛懸,登基後立即追封了文惠皇后,宮中皇后鳳印封存,最尊貴的也只有代理後宮事的貴妃,可見始終懷念故人。
那麼這場佛事,是為文惠皇后做的了?
她霎時明白了謝珩突然轉變的態度。
兩人一時無話。
謝珩察覺她的小心翼翼,遂緩了聲氣,道:“英娥近來心緒欠佳,會常來這裡。”
伽羅會意,“多謝殿下提醒,我會留在殿中,不惹公主煩心。”
“嗯。”謝珩復將那圖畫瞧了兩眼,未再逗留,抬步走了。
*
伽羅忽然閒了下來。
滿架的書幾乎都被她翻遍,除了那本殘卷,沒有半點旁的線索。離五月底還遠,她打聽得鸞臺寺佛事的日子,想了想,託杜鴻嘉給她帶來上好的紙筆,由嵐姑幫著磨墨,她早晚焚香抄經。
許多年前的事非她所能左右,事涉奪嫡之爭,身襲侯位的祖父要做,連父親也難奈何。
然而傅家畢竟難逃干係。
謝珩和謝英娥因為那件事失慈,甚至還有胎兒夭折腹中,這些罪孽,都是傅家欠著謝珩一家的。如今謝珩不計前嫌,答允從北涼手中設法搭救父親,她人微力輕,能報答的實在有限。抄卷佛經,雖不能令逝者起死回生,到底也是點心意。
傅良紹是京中才俊,伽羅自幼隨他習字,至淮南後,外祖母又尋了名師指點,一手簪花小楷寫得極為漂亮。
檀香嫋嫋,嵐姑在案旁研磨,半聲也不敢打攪。
直至伽羅抄完一篇,才道:“姑娘手腕酸嗎?”
伽羅含笑點頭,貓兒般湊到嵐姑懷裡,“給文惠皇后抄佛經,每一筆都得認真。嵐姑你幫我揉揉。孃親從前也愛禮佛,回頭再抄份給她,捐在鸞臺寺裡……”話未說罷,忽聽門外輕釦,伽羅詫然抬頭,旋即道:“誰?”
“是我。”門外竟是杜鴻嘉的聲音。
伽羅喜出望外,當即過去開門。
門外杜鴻嘉負手而立,見了她,微微一笑。
“表哥走路真跟貓似的,都到了門前,我也沒聽見。”她含笑請他入內,嵐姑幫著倒茶。
杜鴻嘉道:“來了有一陣,聽她們說你在抄經,就在外面等。你沒聽見動靜,定是太專注。外面天氣甚好,你整日關在屋中,不覺得悶?”
“倒想出去散心,只是——”伽羅擠擠眼睛,低聲道:“怕碰見樂安公主。何況如今情形,凡事還需仰仗太子殿下,我可不敢生事。沒有殿下允准,我還是在屋中安靜抄書。表哥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殿下吩咐過,你是客居在此,公主已回宮了,不必擔心。”杜鴻嘉起身,笑道:“出去散散心,我來護駕。”
伽羅依言,帶了嵐姑在側,隨他出去。
兩人自回京後甚少見面,杜鴻嘉昨日才去過傅家,將近況說了,忽而嘆氣,“老夫人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