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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街轉角牆上做了狐面記號,鳳無臣若經過,一定會看見。她和他多年同闖江湖,這樣的記號就是定約——約在當地最大的客棧,而江州最大的客棧正是盛祥號。若是誰到傍晚仍不來赴約,則第二日仍是在同一個地方等。但這回不同,謝阿弱打算太陽落山後,若看不見鳳無臣的話,不管天下堡是什麼龍潭虎穴,她都要闖進去找他。
她等不及了——明日他和蕭月華就要拜堂成親了,她要見他,好好問他,問他贈她青玉時,為何用手輕輕撫過她的面頰,在她額上輕輕吻過。那一吻的餘味,仍清晰如昨。
終於,那街上來了一個騎馬佩劍的玄衣男子,挽轡下馬,身姿英挺,只是隨意一瞥,已目光如矩,一眼就看見了她。迎上那平淡不驚的一瞥,謝阿弱心上就急急跳了起來,她聽見鳳無臣咚咚拾階上樓的聲音,她的臉不自覺滾燙起來,彷彿又是月下林前,他不經意低下頭,柔軟的唇在她額上輕輕碰了碰。
她回憶起那個場景,嘴角不由微微翹起,一看見他,就起身迎上前道:
“無臣,你來了!”
鳳無臣卻拿冷眼看她,面上無喜無怒,彷彿陌生人一般,謝阿弱心上一涼,道:
“你怎麼了?”
“你昨夜三更潛進天下堡殺了蕭月華。”
鳳無臣的聲音很輕,輕得令周圍高談闊論的茶客們一個字也聽不見,但落在謝阿弱心尖上,卻似寒冰燙來,他並不是問她,他彷彿在敘述一件認定的事實般。
“蕭月華死了?”謝阿弱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鳳無臣,他眉梢眼角的憔悴難以掩飾。他是為了她的死才這樣落寞消損?謝阿弱喑啞了聲兒,他握劍的手攥得緊緊的,那是他隱忍不發時的習慣,只要他一念之間,他就會用這快劍,在轉瞬間刺傷她。
“你竟不相信我?”謝阿弱的目光由熱切轉為了平淡,靜靜望著鳳無臣的眼睛。
“你昨夜三更在哪裡?”
他給她的全部機會,只有這麼一問,可是謝阿弱昨晚三更不正是在李府殺李大年麼?她身為殺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涇渭分明。她淡淡道:
“我不能告訴你昨夜我在何處,但是我沒有殺蕭月華,我連她長什麼樣都……”
“夠了!”鳳無臣揚高了聲音打斷了她,冷聲道:“你走罷!”
他臉上青筋畢露,他是不信她的!他心底認定是她殺了蕭月華!
“你還是不信我?”謝阿弱想伸手握住他的袖擺,可是他竟輕輕讓過身去,亦讓開眼前下樓的路,道:
“你快走!你再不走,我的劍不會留情!”
那聲音究竟是絕情還是溫暖,謝阿弱竟一時分辨不出,像是置身又冷又寒的深井中時,抬頭時隱隱可見一點月光,可是那灑銀月光雖亮堂亦是冰冷的,一點都不能寬慰她的心。她忍不住說起氣話道:
“你既認定了,就當是我殺的好了!我和你知己十年,難道還不如一個蕭月華?”
鳳無臣臉色霎時變了!他手上劍鳴嘶嘶,應他殺氣而來!
謝阿弱苦笑,道:
“原來如此!”
她將手心握熱的魚穿荷花青玉輕輕往他手上塞去,他卻嫌惡地連線都不願接,任憑那玉跌在地上,竟碎得四分五裂,她的心上應聲一片冷清,玉碎的脆聲兒裡她已徹悟。
謝阿弱揚起臉來,輕風拂面紗過已是眉眼俱冷,道:“此去若相逢,你我就是那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劍下,你不會留情,我亦不會再留情。”
謝阿弱狠下心說完這絕情話,緩緩步下樓去,眼前沒有他時,終究掩藏不了神思恍惚,一霎撞跌了店小二,茶水潑了一地,她隨意丟下幾兩碎銀子到店小二懷裡,邁上茶水,揚長而去,。
惟謝阿弱不曉得,她踩在地上的溼鞋印正被剛進來的江州捕頭宋昭看在眼裡。
宋昭這一日忙極了,江州城不死人則已,一死就於同一夜死了兩個人,而且這兩人還都和名震江湖的天下堡扯上瓜葛。
先是大清早劉刀頭來報,說蕭家大小姐蕭月華在家宴退席後,中毒死在房內。話說那家宴上眾人都是一樣的飲食,一樣的用具,惟獨蕭月華死了。這蕭家還偏偏是毒門世家,要查出是誰下的毒,豈非難上加難?
蕭震天卻偏偏瞧上宋昭,請他一個外人查辦,說了句內賊難防就向他施壓:若七天內查不出兇手,就會在江州司馬面前告他翫忽職守。
這還不算大麻煩,麻煩的是江城富戶李大年亦被下人發現死在家中,仵作驗完竟渾身上下一點傷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