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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瓜葛?卻見這寧曉蝶已放下簾子,馬伕趕著車,馬車轉眼已駛遠了。宋昭只好作罷,不過鐵如意既死了,他好歹是了結了一樁心事,更何況他還要趕往苗疆,最稱心的是那個長得像謝阿弱的女子也要同往朱府,當真是有緣自可再見。
且說魏園兩輛馬車往苗疆駛去,這朱府所在地界叫千丈憂,蒼天高林,雜蔓叢生,過了界碑,原是與外界無異,處處是冬雪覆林之景,可再往前行一百里,氣候逆轉,逐漸暖熱,山景為之一換,已是秋光山色,山葉飄零,再深行一百里,轉眼已是竹篁翠色,映山間碧溪去,彷彿清夏。桑香看得出奇,輕聲嘆道:“這苗疆果然奇特。”
齊三公子瞧著她,道:“你熱麼?我幫你把冬襖脫了罷?”
桑香瞧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的,道:“還是我自己來罷。”
齊三公子淡淡笑道:“瞧你這麼勤快,那我身上這件一齊勞煩你了。”
他身上亦穿一件白狐襖子,桑香衝他一笑,道:“你自己又不曾短了手腳。”
“難道女人不該給她的男人寬衣麼?”齊晏用她清早的話糾纏呢,桑香莞爾一笑,只好伸手為他脫襖,怕絆著他長髮,勾扯疼了,是而小心翼翼的,費了半天才仔細褪下那件襖來,同她自己的那件一塊疊進包袱裡。
瞧她一舉一動這般家常,對他又如此體貼,齊晏臉上不免常是淡淡的笑容,道:“天氣怎麼不再熱些?”
“那麼熱作什麼?”桑香整弄包袱,齊晏伸了手在指尖握住她一絡柔軟的頭髮,道:“再熱些,看你只穿單薄春衫,淡粉色或萱草色,都會姍姍可愛罷?”
桑香忍不住腮上飛紅,微微偏過頭去,靜靜瞧簾外景色——打定主意不同他說話了,反正多說一句就被他多輕薄一句。
卻說這苗疆天氣清奇,不一會竟潑天下起大雨來,一路馬車行去,雨打竹林,格外清音,本也有些趣味,只可惜雨路泥濘,又雨來暗雲,不大瞧得清前路,齊晏索性就吩咐車伕將車趕到竹林子底下,聊以避過一些暴雨。
竹林子底下,竹葉拂過馬車篷子,雖說沒了雨落蓬上的敲打聲,卻換作了竹葉掃篷的沙沙聲,這時後頭寧曉蝶的馬車也趕了上來,兩輛並排停著,齊晏掀了簾,便同那邊馬車廂的寧曉蝶道:“走了這半天了,附近該有個歇腳處。”
雷雨之聲、竹葉之聲交錯,寧曉蝶道:“公子且在這等一會,我們去前頭瞧瞧。”
桑香只道:“你等等,那魏冉怎麼樣了?”
魏冉受的傷不重,卻也不輕,一路還得隨馬車顛簸,不知如何?馬車裡頭阮娘應答道:“桑姑娘放心好了,治著傷呢,人也老實了,興許咱魏園的金創藥連多嘴多舌的病也能治好呢!”
魏冉原本睡得昏沉,這會哼唧得像螞蟻似的說了句話,桑香也聽不太清,還是薄娘子代著傳話道:“他說他疼得要死了,死後要同桑姑娘夫妻合葬呢!”
桑香聽了轉過身子,不理會了,齊三公子卻道:“還能有閒心說玩笑話,可見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們且去罷,記得好好照料魏兄。”
阮娘、薄娘子得了這話,笑著應好,寧曉蝶亦稱是,馬車駕得不遠不近時,忽聽見魏冉哀嚎之聲,桑香眉兒輕輕一皺,打量了齊晏一眼,他卻淡然道:“魏兄換藥是會痛一點,忍一忍就過去了。”
桑香倒挑不出他的錯處了,忽然想起一事,道:“你身上呢?上次後背的傷,一直未換藥呢。”
“我倒忘了。”齊晏道:“你幫我瞧瞧傷好得如何了?”
桑香點點頭,伸手替他脫了外衫、單衣,卻見後背傷口都癒合了,不過淡淡結疤,幾道竹葉似的痕跡,看著像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她為了妥當,還是取了金創藥,手指挑了藥膏,輕輕抹在他背上,倒像勾描丹青,一片的竹葉,兩片的竹葉,桑香打趣道:“在你背上紋個墨竹圖怎麼樣?”
她的手兒柔軟,齊晏只道:“竹葉尚可,你要是在我背上劃拉一道粗口大竹竿,大抵很疼。”
“誰那麼狠心?”桑香輕嗔,正要為他穿衣,他卻握著她的手阻道:“這裡竹林嘯嘯,車裡挺寬敞,外頭人聽不見裡頭的動靜罷?”
“那又如何?”桑香不解其意,此時抬頭看他含情脈脈的,忍不住嗔道:“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齊三公子輕笑一聲,勿自穿好了衣裳,桑香這才曉得他是在消遣她呢,禁不住惱道:“你真是……真是……”
“我怎麼了?難道桑姑娘適才有了什麼綺思?”齊晏頭一回喚她桑姑娘,桑香聽了一愣,他果然是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