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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娘子原先不願大病初癒的阿弱單獨行事,道:“你還是先跟我回將軍府歇上一兩日再說。”阿弱則閒心鬥嘴道:“王候將軍之府,不敢高攀。”
薄娘子常被這阿弱氣噎,道:“你話裡說不敢高攀,聽來卻滿是鄙夷,看來南陵將軍府還不大能入你法眼,那我也不好強求你了,只是你要在何處下榻?總歸要先知會一聲罷!”
鄧瓊兒看薄、謝二人鬥嘴,只覺得有些稀奇,她自小認識王鸞,從來循規蹈矩,一言一行堪為世家兒郎典範,少見他這般計較恣意,卻又偏偏眉眼俱是快活。
謝阿弱只問鄧瓊兒道:“這雙月街附近可有什麼客棧?”鄧瓊兒答道:“雙月街東牌坊外有一家永升客棧。”
謝阿弱點點頭道:“我就在這家永升客棧落腳,你們要尋我就來此處。還有那發現命案的繡娘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繡莊的?”鄧瓊兒則細細答道:“她叫王寶如,是花家繡莊的繡娘,從小就在繡莊裡長大,查過了並無什麼嫌疑,且她奔出那布莊時,我親眼見她那等驚惶顫抖,絕不像是裝出來。”
謝阿弱點點頭,三人一處離了長谷寺,步行了幾里路,進了南陵城門,城門守衛都是新募的兵士,倒不似官家夫人親衛認得薄娘子,只是機緣巧合,城樓上的守衛許頭領,恰好瞧見刀歌門鄧瓊兒,繼而才瞧見與謝阿弱分道揚鑣的少將軍王鸞,登時一驚,撥步急奔下城樓來迎接。此時謝阿弱已走遠了,回頭瞧見薄娘子、鄧瓊兒被軍士簇擁著上了兩匹馬,守卒在前頭牽著馬去了。
謝阿弱則一人獨自打聽著雙月街方向,穿街過巷,遠遠瞧見永升客棧的招牌,就在這間客棧落了腳。那店小二引著阿弱住進一間整齊房間,見阿弱獨身一人,又是柔弱女兒家,包袱卻還拿著一把長劍,只打聽道:“俠女是來投親?”
謝阿弱放下包袱,坐下喝了口茶水,道:“小二哥這等伶俐,倒被你瞧出來了,我是來尋我兄長的,他和我約在雙月街布莊相見,不知小二哥可曾見過?”
那小二疑道:“雙月街布莊只有張婆一人住著賣布,近來發生了一起命案,死了王將軍的小兒媳和一個男子,難不成……”謝阿弱見那小二臉色一變,亦不由問道:“難不成什麼?小二哥定是見過我兄長了?”
那小二面色作難,謝阿弱忙不迭從荷包裡遞出一兩碎銀子,硬塞到小二手底,道:“小二哥有話不妨直說。”
那小二哥接過那銀子一喜,但仍是嘆口氣,作難道:“小的也不曉得是不是當真,只容我胡亂猜猜,想必姑娘以及兄長都不是南陵城人士。”
謝阿弱早知他有此一問,點頭道:“我和兄長都是外鄉人,兄長聽聞邊疆近年來時局穩當,有些貨物買低賣高,有些錢可賺,是而先我而來,尋些門路,不久他寫信與我,說布匹生意好做,這才約在雙月街布莊外見面。”
那店小二哎呀一聲,已道:“小的原本是貿然猜測,聽姑娘這麼一說,倒有七八分準頭了,只怕姑娘聽了要傷心!十日前,雙月街布莊裡死了一個男人,屍首還停在衙門裡沒人認領呢!莫非竟是姑娘的兄長?”
謝阿弱故作驚嚇,道:“小二哥莫要胡說,我兄長為人老實,從不招惹惡人,怎麼會無辜喪命?”
那店小二見阿弱不信,也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道:“姑娘不信也是正理,哪有那般巧合!”
謝阿弱只道:“你先與我細細說一遍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店小二方才一五一十講了遍那日情形,道:
“那天小的原本在客棧招呼客人,卻見外頭吵吵嚷嚷,保甲捕頭都來了,街上還擠來了許多看熱鬧的,小的自然好奇,也跟著人潮擠去瞧了,卻見張婆家的布莊抬出兩具白布蒙蓋的屍首來,還有兩個長得好看的大姑娘被保甲一塊請走了。當中一個嚇得面無人色,另一個卻是不停在抹淚。
小的打聽了,那嚇壞的叫王寶如,是被花家繡莊打發來買布的,就是她發現了兇案;而另一個哭的姑娘竟是城外刀歌門門主的女兒鄧瓊兒,就是她的姊姊鄧蘋兒死在布莊!聽聞還有一個外鄉男子也死在裡頭!大家議論說是通/奸恂情,卻又有許多蹊蹺。
哪有恂情的一個身上插著刀子死在地上,另一個喝砒霜死在布櫃下的?”
謝阿弱問道:“怎麼這般稀奇?”
那小二哥道:“還有更稀奇的,聽那鄧瓊兒與王寶如兩個姑娘都說外鄉男子手上原本攥著一個布偶,可後來捕頭揀點證物,那布偶已不翼而飛了!”
謝阿弱聽這小二哥的話同鄧瓊兒說的別無二致,只挑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