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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到我以為不會再與之碰面的人。雖然我還記得男子的臉,也記得他叫安劼,一個高大的北方男子。
雖然還記得他那些擁抱和親吻的溫度,可是我相信,如果從此不相見,我會逐漸忘記它們曾經帶給我的悸動和溫煦。
就彷彿,這個男子會漸漸地消失在我的記憶中一般。起初輪廓模糊,繼而忘記他的名字。一種永不相見的陌路關係。或許,他與我,本來就是這樣一種關係。
正如我的編輯庾隔所說,人與人之間,相識過,彼此溫暖過,然後就可以離開。毫無疑問,我們就是這樣一種關係。但,每件事情都會有轉折。我在三天後的早晨,又見到他,還有安未辰。這讓我懷疑他們兄妹的來訪是出於何種目的。或者說,是各有目的。
那日,我們如往常一樣躺在“天下第一床”上。檸子讀詩,我寫作。門鈴驟然響起。我們同時被驚動。
這是個不輕易被人打擾的小屋。縱使有,也應該如庾隔一樣提前打招呼。這突兀的鈴聲讓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這來者何人,都在暗自思索。
檸子自告奮勇地爬起來說,讓我去看看。
質問的眼神
我也爬起來,走出臥房。檸子認真而仔細地從貓眼裡看去,而後轉過頭對我說,這人我不認識。是一個女人。你過來瞧瞧。
我正狐疑不解時便聽到一個清晰甜美的聲音,林漫興,你在嗎?你在不在?有人在嗎?我微微發愣,然後對檸子說,我知道她。她是安未辰。便隨手開啟門。
他們走進門後,安劼說,未辰想認識你們,和你們做朋友。他又朝檸子微笑說,你是不是漫興那個失蹤的同伴,歡迎你回來。這句話問得檸子有些無所適從,她囁嚅著說,是……是她朋友……我回來了。
他忽然就笑了。說,漫興,時間證明你們會再度重逢。現在,它兌現了。
我點點頭,又說,你好,安小姐。歡迎你們來這裡。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帶著無限的欣喜與親暱說,叫我未辰吧。她們都這樣叫我。聽我哥說,你會寫作,就特別想跟你交朋友。
我暗中瞥了安劼一眼,眼神中似帶有質問與疑惑。安劼也望著我。
他說,請你們和她做朋友。她喜歡讀書,也想學著寫作。
檸子看我不說話,也開始無所適從起來。
我看著安未辰甜美的臉龐,可這臉龐分明透露出一絲威懾氣息。這威懾力對準了我,彷彿一架安裝了彈頭的槍械,瞄準目標,隨時開火。
我忽然開始猶豫了。
安劼轉身欲走時,檸子突然叫住他。說,請問你以前是否在電臺工作過?有一檔情感夜話節目——午夜火把,DJ是不是你?
我聽到DJ兩字忽然就想到他們那日的爭吵,便將視線轉向安未辰,看她有何反應。今日的她,安之若素。
安劼點頭說,是。我曾做過DJ……你叫檸子是不是?你就是那個和漫興聯合起來編故事找我說話的那麼檸子,對麼?
檸子心虛地紅了臉,半天沒說話。
對話安未辰
他笑了笑,然後望著我說,漫興,今天你快樂麼?
我明白,他的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單純,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點點頭說,快樂。很快樂。
聽完我的話,他笑了。那麼溫煦可親的笑容,猶如春水。他伸出右手,然後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蜷起來,只伸直了大拇指和小指,朝耳朵湊了湊,做電話狀。
這動作做得這樣快,這樣迅速,不易被人察覺。可是,我卻是看得那麼清楚。我懂得他這動作的全部意思。
那一刻我問自己,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見到他?這甚至是我的渴望。
安劼走後,我轉過頭,看到了安未辰的臉。她的臉已經變了顏色,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未辰的再次來訪是在翌日清晨。檸子外出送牛奶,如往常一樣沒有吃早飯。
她說,漫興,放心。我會去餐館美美地吃上一碗牛肉麵。
這日我依舊趴在床上寫作。
未辰穿著BURBERRY風衣和DAKS長褲。頭髮明顯用過髮膠,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我也讓她如自己一般趴在床上。未辰躊躇再三,最後說,我還是站著吧。我不習慣這個動作。她羞赧地微笑。
我聳聳肩爬起來說,我們去正室。那裡有'炫'舒'書'服'網'的座椅。
我讓她坐在鋪有柔軟墊子的安樂椅上,我已停止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