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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趕緊起身,扶住他,“叔叔,您坐會兒。”
他忙對我點了個頭表示謝意。
把他扶到椅子上以後,我意識到自己有點多餘,他們必定有許多家長裡短要說。於是我對應文智比了個出去的手勢,就默默退了出來。
我邊走邊甩動胳膊,秦楓的身體自愈能力本來就快得驚人,加上左肩上那塊很大的膏藥,不過短短几小時,已經察覺不到多大的痛處,只是晃動手臂厲害的時候,傷處有點酸酸的。
然後我想起頭上繞著厚厚的繃帶的應文智,心覺有愧。怎麼感覺有錢人的日子總是表面風光,內在貧瘠。雖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但一般家庭好歹親情佔主線。而我接觸下來的幾個人,秦楓自然不必說,跟父母都有嫌隙,現在在我的努力下關係才有所好轉,但也總覺得跟父母之間隔了條河一般的遠。應文智,不曾瞭解過他的家庭,只記得有次談話中獲知他父母早已離異。再者,傅文東,有一個黑社會老大頭銜的老爸,天天處理黑社會要務,忙著“東征西討”——我印象中的黑社會,父子親情也不會濃郁到哪裡去,我也從來沒聽過他提到自己的媽媽。
哎,真是一群處在錯綜複雜關係中的富家子弟。可惜我不會讀心術,不然也許他們的癥結都很簡單。他們跟我以前相處過的朋友都不一樣,我那些屈指可數的朋友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都一清二楚。並且我跟他們大都推心置腹,真誠相待。而對這幾個人,我也試圖真誠相待,但我永遠不知道他們下一秒的樣子。尤其是應文智和傅文東,可以隨時把“判若兩人”這個詞表演得淋漓盡致。
我曾試想要一個人力挽狂瀾,事實是我太把自己當盤菜,光光整理秦楓的人生就讓我忙得焦頭爛額。這樣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真可笑,才千方百計從秦楓那取得最大程度存活的機會,又膽怯地想要放棄了。
“想什麼那麼入神?”秦楓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此刻無力述說什麼,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一向自詡是個不會停息的永動機,可永動機只是一個人類幻想而已,哪有一味維持現狀卻又能永垂不朽的事物?水要不腐必須不停地流,樞要不蠹必須不停地轉動。所以,我也必須不停地調整自己的心態,才有可能成為一個一定意義上的“永動機”。
“怎麼,你竟然也會有這樣消沉的時刻?”秦楓用玩味的眼神打量我。
我翻一翻白眼,“打量一個跟你一摸一樣的人很有意思嗎?你還真會自娛自樂。”
“不然還能怎麼辦?”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與那些鬼魂為伴?我不善與陌生人打交道。”
“天吶,我就不信你的親戚裡沒有去世的。”我說完真想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但看到秦楓臉色並未改變,於是只好低聲說,“呃……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沒往那方面想。反正你們女人想得永遠比男人複雜。”這倒是真話。
我不答話,他又說道:“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在死後變成鬼魂嗎?”
“難道說……”
“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幸運。”他的眼神變得迷茫,“不對,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幸運。”
“總比頃刻就灰飛煙滅要好吧?”
“因人而異。”他看向我,“要你在一個毫無生氣,像一出啞劇一樣的世界裡等待下去,等一個希望渺茫的輪迴的機會,你會願意嗎?”
“既然是有希望的,為什麼不願意?”這是我生活裡的信念,每一件我想做的事,就算千百萬個人都勸阻我,說它希望渺茫得輕輕一掐都會熄滅,我都不會放棄。有希望,就算小得幾乎看不到,它也是存在的,那麼就值得放手一搏,凡事皆有可能,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地都不該完全放棄自己。沒有嘗試過就望而卻步的人,活著是沒有意義的。
“等上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你也願意嗎?”他朝我笑笑,“你太天真。”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是這句話的忠實粉絲。”我一副坦然的樣子。
“不知道所謂的‘孟婆湯’是不是哪個人黃粱一夢後所勾勒出來的東西。這東西對世人來說就像‘忘情水’一樣。《趙樸初居士釋佛》書上說‘有漏皆苦’,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追捧這樣虛幻的東西。”
這一刻的秦楓是我從未見過的,他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個處理不好家庭關係,不熱心事業,儘管桀驁不馴,但玩心比較重。沒想到其實他也有這樣博學的一面。作為一個過去當過編輯來說,我內心唏噓不已。《趙樸初居士釋佛》,這算是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