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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世故在一瞬間就變得遠了。這就是孩子的世界,不似成人那般烏煙瘴氣。
我每天很乖巧地吃飯,上學,睡覺。成績一直穩坐全校第一把交椅。
我的同桌換成一個瘦得像只脫了皮的猴子的男孩子。小胳膊小腿,眼睛溼漉漉的,偶爾轉一轉,以證明他是活的。
日子天天都是相同的,又好像是不同的。體內的時鐘早已停止,對時間已沒有了敏感。隨著人潮湧動,他人學習我便看書,他人吃飯我便拉著荷花去食堂,他人歡天喜地的收拾書包,我就知道祥叔就要來接我和荷花了。
這樣麻木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已經厭倦悲喜,只盼望能出現點什麼能夠刺激到我神經的事物。聽起來我像是自虐者,但太安逸的生活原本就不適合活生生的人。何況,我這個時間段,還被人家稱為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呢。
冬天已經過去。突然想起《水果籃子》裡那段溫暖的對話。
“雪融化了之後會變成什麼呢?”
“會變成春天吧。”
這個城市的冬天很是吝嗇,只象徵性地飄了幾粒疑似雪的物質。沒有積蓄起來,也就無所謂融化。半空中,它們就已經不得不消失。是無奈麼,就像應文智必須要忘記自己不想忘記的事。或者說,他原本就沒有對命運做任何抗爭?滿懷期待的人從來都只是我,收穫慘烈的自然也是我。
坐在沙發上,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睡去。覺得耳旁有點吵鬧,心裡很是不爽。在家還不能好好睡一覺,我的房間隔音效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勁了?荷花不在家,她又回鄉下看她爸媽去了。她會是個很孝順的孩子,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呢,除了成績值得驕傲,其他一切都倦怠不已。
“喂,都什麼時候了,還睡”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我耳朵,隨之而來的是硬物敲在我頭上的疼痛。
“幹嘛啊”我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到敏一神采奕奕的臉。
“老闆叫我們開工了。”她說,“你先把那篇《都市X人》給校對一下。”
“校對?這不是我的工作吧。”我很不負責任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覺得有什麼不對。看看自己的雙手,竟不再是那雙稚嫩的手。環顧一下四周,這不是我從前工作的出版社嗎?
“你幫下忙啦,就要年終總結了,別的部人手不夠,文稿我發到你郵箱了。我還要幫季平去宣傳新書呢。”
“你不是應該……”我皺了皺眉,我已經不是秦歡了,我又恢復到了小聽雪的生活。
“什麼應該?”
“沒什麼。”我低聲說,我現在是在做夢吧,真是個美好的夢,“要宣傳誰的新書啊?”
“一個天才兒童的,你瞧,這重生風多深入人心啊,小孩子也會寫重生文了。”她說著把書遞過來。
我一看署名,《半路接手的人生》。感覺眼珠子都要從我眼眶裡掉出來了,我還真可愛,做夢還不忘給自己的小說打廣告。哥哥沒有給我什麼資訊,那書的出版程式應該還沒有弄好吧。我看這封面,紅色的,大喜的顏色啊。難道我寫的書有那麼歡樂的氣氛在裡面?我內心是悲涼的,我不僅僅是在講一個故事,我講的更多的是這紛繁人世的悲涼。
重生就一定是美麗的嗎?也許,有人會以為這是因為得不到才會做夢的表現。但夢境一定是美的嗎?人總是不知足,殊不知,現在擁有的才是最珍貴的。昨天回不去,明天不會來,今天才是抓在手裡的。
無端的想了那麼多,我笑笑,就算是在夢裡,做回小聽雪,也覺得不太習慣了。作為秦歡,我能躲在暗處觀賞著大人們的人生,而作為小聽雪,我要審視自己的人生。要懂得自己,比懂得任何人都要難。花一輩子的時間,都可能是枉然。
“聽雪,你在想什麼呢?”敏一推了我一把。
這感覺真真實,我連她手掌的溫度都能感受到。難道說夢裡的世界其實也是真實存在著的,只有閉上了眼,平緩了呼吸,才能看見?
“啊,沒什麼,我先去洗個臉,等下回來校對。”說完我就奔出門外。
電梯帶著我徐徐下降,這家小小的出版社是租用某公司的一個樓層的,在7樓。
電梯門一開,我就看到哥哥,哦不,應該是秦楓帶著秦歡踏進來。夢果然是匪夷所思的,如果說此刻我是聽雪,那麼秦歡是由誰來扮演,是原來的她嗎?
我走出去,與他們擦肩而過,心底莫名的湧起一股酸澀。
跑到一樓的廁所裡,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