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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冼塵抬眼望著這個男人,她有些迷茫,並不相信。
郝敬確定地點點頭,小心地擁緊她:“冼塵,我是你丈夫,我們要過一輩子。”
顧冼塵默默地靠近郝敬,她很冷,此時哪怕有一點溫暖她都想抓在手中。她發現:失去母親的庇護,她竟然無法確定未來的日子。
然而她的心又可恥地雀躍,如釋重負,感到解脫。
從此,她可以只為自己活了,其他的人和事,都與她不相干。
正文 12,端倪
父親對外是個很周全的人,幫忙及弔唁的人很多,就在酒店設宴答謝各方。
一切都有人幫著安排好,舞臺搭好了,主角配角就要登場,顧冼塵沒有當演員的興致,倒有一點當觀眾的惡趣味。
父親和哥哥看她臉色蒼白,要她到休息室休息,她也不願意假意同周圍的人*,郝敬代替她和父親哥哥一起做主角迎來送往。
顧冼塵的敏感使她的精神和肉體都極度透支,她蜷曲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休息。嫂子和侄子在旁邊低聲地爭吵。
顧冼塵假寐著大致聽出了緣由:侄子維維說在這裡誰也不認識,一點也不好玩,不如回家讀書,至少還有張三李四王五可以陪他打架爬樹踢足球滑冰……
嫂子怒其不孝,恨他不為奶奶傷心,還把讀書當藉口,其實就是想回家玩,連面子都不敷衍……。
顧冼塵十分惆悵: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誰還會記得誰,連悲傷都是拿給別人看的。
嫂子看她蒼白著臉苦笑的樣子,擔心地走過來:“冼塵,你沒事吧?”
“沒事,我上衛生間。”顧冼塵疲倦無力從休息室走出去。
休息室在大廳左方,,她靠著牆往衛生間走去,大廳很熱鬧。
紅白喜事,中國人很幽默很睿智很深刻,誰能說一了百了不是件喜事呢?如她此刻,不上不下的好像上吊剩下半口氣,痛苦地活著又捨不得死還不如死了喜慶。
顧冼塵看見郝敬低聲對哥哥說了什麼後向她走過來,她連忙向衛生間走去。郝敬快步上前拉住她:“冼塵,你臉色不好,哥哥讓我送你回家。”
“沒事”顧冼塵低下頭,忍住頭痛,想起嫂子的話,“面子總是要敷起的。”說罷,掛起嘴角的笑容看著他。
“冼塵,”郝敬看著她,知道她心情不好,但是她太悲觀了。
他擔心地說:“我在外面等你。”
“好”,你願意等就等吧。
知道郝敬在外面,顧冼塵磨蹭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偏執,總是從思緒中爬不出來,那些紮根在心底的,從沒對人講過的無助恐懼和壓抑以及無名的恨糾纏著,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就是想放縱,想任性。她討厭郝敬纏著她,勸解她,讓她不能像過去自由地哀怨,於是她冷著臉不理會他的感受。
“你要願意受我的壞脾氣是你的事。”她自私地想。
“你是君玫的女兒吧?”顧冼塵正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發呆,看見鏡子裡自己身後一箇中年婦人盯住她遲疑地問。
她的心不由分說地緊張起來,好像游水的人看見一個漩渦卻沒有辦法阻止不了自己被捲進去。
看著鏡子裡的婦人,顧冼塵壓抑著小心地問:“我長得像她嗎?”
“嗯,真像!”她停了停,“君玫,我是說你媽媽還好吧?”
“你認識我媽媽?”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她……”她盯住我髮間的小白花收了話。
多年深藏的秘密就要曝光嗎?顧冼塵緊張到極點,渴望到極點後卻出奇的沉著:“你都知道,是特意來告訴我的吧!”
“不,不是”也許沒有料到顧冼塵會這麼直言不諱,她反倒有些慌亂,下決心似地,“你和君玫長得真的很像,我以為……”
夠了,已經夠了,顧冼塵壓抑著不敢探究的秘密就要揭曉,手心後背激得全是汗。
“你的話,謝謝……”
昏過去之前她說。
“冼塵,好些了嗎?”哥哥的聲音。
“可能太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大嫂的聲音。
“冼塵”郝敬的聲音。
顧冼塵望著天花板努力地回憶拼湊故事情節,拼命想找到另一個聲音,但是沒有。
“那個和我一起在衛生間的女人呢?”
郝敬看看顧冼塵蒼白的臉,想了想,“她幫我把你扶出衛生間。”
“請幫我找到她。”看見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