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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得好啊!玲瓏的審美眼光我是不敢苟同的,那顏色那圖案那繡工,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一個“俗”字不足以形容。可我不能太刺激她,學了五年,撓花了我屋裡無數張桌椅才練成這樣,後來被二姐無意中瞧見那些抓痕,一口咬定我是狐妖附體,請來茅山道士鬧騰三天三夜,潑了我滿身狗血才罷休。我打了個激靈,往事不堪回首,於是無視阿雪的呲牙咧嘴,安慰她道:“哦,是頑皮,那餓吧!”反正不喂也餓不著它,這小東西機靈著呢!“別忘了給它洗澡就成,它可是跟我睡一鋪的。”
“小姐,小姐……”
今天是怎麼了?沒完沒了,成心給我添亂!
“小姐!”
“幹嘛!”
“今天府裡來了貴公子,可俊了!”
關我什麼事?我白了她一眼,徑直往祠堂走。
“太夫人不在祠堂。”
嗯?“那在哪?”
“在前廳,”玲瓏咧著嘴巴壞笑,小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和貴公子一起,還有老爺、大小姐和二小姐。”
我湊近玲瓏,鼻子使勁嗅了嗅,這妮子果然有股八卦的味道,不過府裡的八卦我不愛聽,公子小姐的,來來去去就那麼點事兒。去了大姐二姐倒不會以為我要跟她倆搶情郎,論臉蛋我沒她們的豔麗之色,論身段亦不及她們扶柳之姿,到時她們定會溫柔體貼地向外人介紹:“瞧,這是我們夏三妹。”最討厭別人夏三夏三地叫我,有名字不會喊!
“沒事了。阿雪,來,回屋補眠去。”雖然搬出府,但我的屋還留著的,老太太出來也不知啥時候了,先歇著吧!
阿雪的睡眠很有規律,一覺醒來不到中午是不肯再睡的,但心情不好的時候除外。我躺在稀疏的花架下曬太陽,懷裡的雪狐半眯著眼任我揉它的肚皮耳朵,身子蜷成一個圓球,軟綿綿的很暖和。玲瓏將棉被晾出來,有節奏地拍打著,頭頂偶有雀鳥嘰嘰喳喳撲打翅膀,我舒服地吸著花草的馨香,這種美美的光景,真叫人心喜!
時光彷彿回到我六歲那年。那時府裡一干人要上山進香,本來並無帶上我的打算,但大人的心思我看不懂,纏著爹爹硬是跟了去。後來我偷溜進山裡玩,迷路了,便躺在樹底下迷迷糊糊地睡著,心想家人一定會來找米兒的。
不過,我沒盼來家人,卻等來一隻白狐——一團不知何時窩在我懷裡的毛茸茸的東西,它很小,只有貓兒那麼大,用澄亮的眼睛打量我,見我醒來,小腦袋在我脖子處拱了拱,怪癢癢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阿雪,彼時也像現在這樣,有和煦的陽光,有花香,有小鳥玩鬧,還有溫軟的雪狐。
阿雪很有靈性,若非它把我帶回到府裡,估計小蝦米早已成為某隻猛獸的腹中物。所以,阿雪是特別的。
那次回來後沒人問起我失蹤的事。十五歲生辰,我以陪伴已故母親為由,讓父親準我搬到她的舊居——我如今住的村落院子去,實則是為了拒絕他給我安排的婚事。他沒反對,只要求我每天過來給太奶奶問安。阿雪如今與我同住,有時白天過來讓玲瓏給它洗澡餵食順便撒撒潑。
“阿雪,今天不能去戴月樓上工,我少了一天的工錢,你也喝不上青梅酒,真掃興是不是?”
它沒精打采地扇扇耳朵,半晌才咬住我的衣領使勁甩腦袋。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聞不到那味兒難受,改明兒我給你買一罈回去,喝個夠哈!對了,你覺得傅四那人怎麼樣?還行吧?他跟我求親了。”這事只能跟阿雪說,別看玲瓏那丫頭大大咧咧,實在膽小著呢!從來都不敢跟我出去混。我在戴月樓著男裝當小廝掙錢,傅四就是在那兒結識的,她沒見過。
阿雪特喜 歡'炫。書。網'傅四的頭髮,每次見了非拆掉他的髮髻不可才盡興。這時它動動耳朵,把腦袋偏向一邊,閉眼養神,沒理我。
“你覺得不好?我看你挺喜 歡'炫。書。網'他啊!”
阿雪突然就從我懷裡跳開,遠遠地奔向一群人,蹦上其中一個懷裡,蹭蹭蹭幾下,在那人的白色夾襖上印下幾個黑乎乎的爪痕,跟著優雅地躍上屋頂,溜之大吉,一連串動作堪稱行雲流水電閃雷鳴。
我看了眼那倒黴的人。喲!這不是夏馨兒我大姐嗎?嘿嘿!阿雪對白色的東西有種偏執的愛,若在不喜 歡'炫。書。網'的人身上看見,它定會以某種方式毀掉。偏偏夏馨兒喜著白衣,白衫白裙白紗巾白絲履白珠花,屢屢遭阿雪毒手。不得不承認,我很幸災樂禍,尤其是看到眼前父親那張陰雨密佈的老臉和夏馨兒氣得發抖的拳頭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