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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很平靜地問我:“這番話,你去問過東天帝沒?”
一時間我愣住了,我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圖——我只是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他的眉平展了下去,眸光黯了黯,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話語氣卻無比懇切:“七公主……你心裡是如何看待的東天帝?”
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轉換話題談論其他,可是他的目光灼灼,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讓我不知如何開口繼續。
我最終屈服於他的固執,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我不由自主地低了低眼,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我的侷促不安落在他的眼底,成了最好的佐證,他笑了笑,沒有揭穿我的窘迫,卻又把話題拉了回去:“你從他那得到的,的確是記憶之木,也是它讓我恢復了記憶。”
他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而我的那些猜測,也隨著他的承認而變成了觸手可及的事實。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我聽到自己的心止不住地狂跳,憤怒像是火苗一樣,熊熊地燃起,在胸腔恣意蔓延。
“你們……”我只說了這一個詞,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我想說,你們為什麼要利用我?
我想說,原來我這一切都還是自作多情。自始自終,他只是把我當做一枚棋子,一枚不知道自己身份,卻還殷殷期盼著他的眷顧的棋子。
我想說,葉久揚,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把我看做一枚棋子,在瞭解一切真相之後,你在心底嘲笑我的無知,你用你滿不在乎的言語和神情掩蓋了一切,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卻被我生生嚥了下去。我舔了舔唇,思索著我應該說些什麼,對面的男子已經做了一個讓我噤聲的手勢,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支碧玉簪子。
烏黑的髮絲纏繞其上,是一段婉約而旖旎的夢。他把它攤在手心,遞給了我,緩緩開口:“讓一介凡人恢復仙人的記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有記憶之木是不夠的。”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觸碰到了碧玉簪子,堅硬的質感,和枯槁的觸感。
“我們的確想要利用你,可是這並非我的本意。”葉久揚話語悲涼,“但是我沒有法子,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法子……因為你已經被我捲了進來。”
我張大了眼,而他卻閉上了眼,苦笑:“只有在記憶之木上覆蓋摯愛之人的氣息,才能讓人回想起前世的所有。我不願意牽涉到你,把你帶到這理不清說不明的權勢之爭中,可是我答應過東天帝,我必須要回來,無論怎樣,我必須要回來幫他……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幫助他種出梵香青木,幫助他得到這個帝位。”
他終於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從凡間到天界,我已經不止一次感覺到了這種若有若無的情愫,我害怕把自己束縛在其中,所以我逃避了,我逃到了天上來,可是最後,命運卻讓我無法逃脫。
我還是必須要面對。
他的眸子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連呼喚我,都換回了曾經的稱呼:“璐璐,我終於能夠說得出口,也終於有機會,能說的出口。”
“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你,”我怔怔地不知所言,而他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字字猶如利刃,剜在心口,“以前不可能,今後也不可能。我知道你愛他,為了她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只為了替他做一把琴……而今,你怨他,卻不肯在別人面前說他一句不好的話。璐璐,你真傻,你真的好傻。”
“葉久揚……別說了,別說了。”我捂住了耳朵,而他淡淡地笑了,“我不說,怕將來永遠都沒機會了。”
他的話語之間,竟是永訣的意味,我心中大駭,抓住他的臂彎:“你怎麼了?你怎麼說這種話?”
葉久揚搖了搖頭,寬慰我:“不是你想的這樣……只是,如果現在不說,我以後也不會說出口了。璐璐,你就聽我說完這一次,好不好?”
他近乎請求的語氣,讓我再一次妥協。淚水迷濛,雙眼迷離,我已不知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他的款款深情,只得別過臉去,而他也沒有勉強我,只是很輕快地講述:“你在人間決定離開的那一天,我已經知道了你是誰,如果說之前我顧忌著人仙有別,不敢僭越,而那個時候,我已經不知怎麼描述我的狂喜……我覺得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想留住你,我想告訴你,我們可以在一起,不管以前你曾經和舜華皇子有怎樣的過往,你現在在我身邊,你關心我,我們是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