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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伯伯“追過來:“你幹嗎?你都發燒了還做飯……躺著去吧,等我做好了叫你。”
啊?我傻傻的站在菜墩前,看著他忙前忙後的身影,覺得睡意又來,搖搖晃晃的走向臥室,一頭栽下。
等被他叫起已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我坐起揉著睡眼,忽然有種熟悉感,我好像,好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吧,和於向彬家還住的很近,我從幼兒園放學,一溜小跑的向家裡衝去,路上遇見的鄰居老奶奶們都親切的打著招呼:“小竹啊,今天你們家又做好吃的了,快跑吧,俺都聞見香了。”回家之後,媽媽在廚房裡炒菜,爸爸在一旁洗菜遞調料的打著下手,說說笑笑的格外快樂,等到飯菜上桌,聽我細聲細氣的說著在幼兒園趣聞,自然有是一陣笑聲。媽媽有一手好廚藝,炒菜尤其拿手,導致小時候貪吃的的我一直是胖乎乎的,有時候爸爸會拿出幾瓶好酒,讓我去請於叔叔過來共飲,有時候就連於向彬那個混小子都會順著摸過來,一邊親熱的叫著“阿姨“一邊甜言蜜語的哄到我家老媽笑哈哈的為他也端上一碗。
那些時候,真的是很幸福的吧。雖然,只能在記憶裡了,現在的媽媽,工作忙到時常不回家,我也習慣了沒人在家時自己做飯,對自己的口味早已熟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家人為我做的飯了呢。
那頓飯是我和“伯伯“對坐,很意外的,他對我說起了很早以前見到我時的印象,他說剛經人介紹認識媽媽的那年,來家裡做客,然後就看到那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穿著素潔的小連衣裙,很乖,見了生人問好一聲之後,就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大人說話,不插嘴也不胡鬧,一副分明就聽不懂卻也十分認真的神情,一直到談話結束,和媽媽一起起身送出門去。他還說有次路過我家門時見過我,媽媽還沒有下班回家,沒拿鑰匙的我被鎖在門外,寒風中抖抖索索,對著一盆枯死的吊蘭發呆,那小臉上的表情是他沒見過的。是一種深至骨髓的寂寞。
那樣孩童的我,對著已經死去的植物,在想什麼呢,在想生與死的界限嗎?我依稀記得那個場景,卻怎麼也想不起那時紛亂的思緒,原來不管是多麼悲酸的往事,都會漸漸在流年裡走遠。
到最後,他嘆息著說,之所以選擇了媽媽,一部分的原因是我,那個時候的我,表情太過於寂寞了,而已。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去應對他的話,那一頓飯在沉默的氛圍中吃完。
現在的我已經長大,改不掉的依舊是那個偶爾就露出來的孤獨神情,他沒有爭得自己孩子的撫養權,曾想好好關愛照顧我來彌補,只是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敏感而客套的心,使他永遠進不到我的內心之中。記得之前很偶然的時候,媽媽和“伯伯“爭吵,在家的我總會幫著“伯伯“說話,媽媽曾為此氣惱,後來的我告訴媽媽:“我必須要和他站在一邊,因為,我是你的親生女兒,而這個家裡,'伯伯'他卻只有一個人,如果我和你一個鼻孔出氣,他會覺得好難過的。”媽媽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當時十二歲的我,我站在那裡,目光是脫盡了稚嫩的,出門來,伯伯看到我,想伸手抱我,我微笑一下,輕輕投進他的懷抱後,不著邊際的飛快離開。
不能自由說話……
不能像其它的小孩子一樣……
不能肆意撒嬌妄為……
不能自由表達想法的家……
因此,我才在上了高中之後,選擇極少回家吧。
由於在家裡的感覺實在太不自在,等吃完飯後睡醒,吞了兩片退燒藥之後,我強迫自己還是來了學校。
其實已快到了放學時分,我突然只是想見他,想見那個有溫和笑容的展銀澈,忍不住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到了學校,停車,走到樓梯時忽然覺得會省時間,手靈活的一攀,身體跟著跳上,就直接走廊窗戶裡翻了過去。
“啊?!小豬!”剛出(五)班教室門的於向彬見了指著我大叫,身後還跟著蘇藍沉。,顯然也是被我的飛天而降嚇著了。
我顧不上理會身後的他們,一鼓作氣的奔跑到教室門口,剛進門,我看到了展銀澈。
展銀澈手裡正是寫著程莉央名字的習題集,而程莉央趴在桌上,頭枕在胳膊上已沉沉睡著。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輝透過窗戶灑在那兩人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溫馨的光暈,而我,像是突入這個領域裡陌生的盲點。
估計是被我不要命的向前跑的樣子嚇住,於向彬和蘇藍沉緊跟著來到我們班門口,好奇的向裡張望著。
“咦,小竹?你不是在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