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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然,千色還在抄經!
這一點,青玄是頗為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的,之前他與師父同室而居,竟然從沒見過師父小睡片刻,就連閉目養神也沒有,只是不斷地抄撰著經卷,竟像是永不知疲倦一般!
“師父。”他低低地喚了一聲,為了掩飾自己此刻心底的不自在,便故意走到桌案前,畢恭畢敬地垂首,去無意中發現,千色今日抄經所用的竟不是墨,而是殷紅色的東西,細細一看,竟然是和了水的胭脂!
那和著水的胭脂墨,在那雪白的絹宣上,像是篆刻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竟讓青玄隱隱覺得疼痛。似乎到了這一刻,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他的記憶中,師父從未打扮過,就連簪在髮間的,也是最最樸素的木釵。
不知為什麼,看著千色身上的紅衣,看著這殷紅的胭脂,再想起那地窖裡的女兒紅,青玄覺得心裡堵得難受。他知道,師父不是不想脫下這一身紅衣,只是心裡還沒有忘記那個人,她也不是不知道地窖裡的女兒紅已經被偷喝得所剩無幾了,只是,再也沒有那宴請他人的理由,那些酒是否也如同心間流不出的眼淚,只能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他看著千色,越發覺得自己像是感同身受,能夠體會到師父當日遭了辜負,是怎生的傷心和失望,可現下里,他卻不知該要如何安撫,只好無話找話說:“師父肯讓肉肉一起入東極,青玄不知該要如何感激才好……要不然,師父也收他為徒吧……”
“拜師收徒需要機緣,他與為師無緣,為師不能收他。”千色並沒有覺察到青玄的神色,手中的狼毫微微頓了一頓,卻並沒有抬頭,只是平靜地打斷他的自說自話。雖然她說話素來就冷言冷語,可是,對著青玄,她卻顯出了一些與眾不同的耐性:“那痴兒在這鄢山之上,能住多久就住多久吧,說到底,他有屬於他的命數,總有一日,他會離開的。”
千色這麼一說,原本並沒有多想,可聽在青玄耳中,卻獨獨有了些特別的意味。
既然拜師收徒乃是機緣,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在師父眼中是不同的?
思及至此,他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師父,你還在唸著那人麼?”
千色沒有料到他會有如此一問,頓時有幾分愕然地抬起頭來,明知他說得是風錦,可還是出於本能地反問道:“念著哪個人?”
“不就是——”青玄咬了咬牙,也顧不上師父之前曾下過“誰提這個名字,誰便就滾下鄢山”的禁令,終於將那說不得的名字給脫口而出:“不就是風錦麼!”
夢春情
聽到青玄提起那個自以為已經淡忘的名字,千色原本就帶著幾分愕然的臉色已經迅速染上黯沉的陰霾,就連那雙素來傲氣凌人的眼眸會也變得黝暗深沉,那深深蹙起的眉,帶著暴風雨前的平靜。
“青玄,你該知道——”她擱下手裡的狼毫,緩緩拖長了尾音,帶著些微慍怒,一字一字道出自己情緒的底限:“誰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誰就得馬上滾下鄢山去!”
青玄也明白,自己不該這麼貿貿然地去觸碰師父心底不願提及的陰暗,只是,此時此刻,看到師父慍怒的臉龐,他的心底突然萌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帶著些微的酸澀,夾雜著辛辣,對風錦這個人越發的嫉妒。
“青玄知道自己不該提!”他咬咬牙,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千色面前,大約是知道今日難逃懲罰,索性就豁出去了,倔強的仰起頭盯著千色,滿嘴不依不饒,將自己心底的話全數傾瀉而出:“可是,師父不許別人提起這個名字,並不代表師父自己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師父曾告誡過青玄,纏繞在心間的魔障,只可直面,不可逃避,可師父如今,不是也在逃避麼?”
沒有想到青玄竟會有這麼一番理直氣壯的言語,一時之間,千色竟然不知該要如何反駁。
是呵,就如青玄所說,她一直都在逃避,這麼多年避居鄢山,不曾回過玉虛宮,怕的不正是與他再次面對麼?她不許別人提起他的名字,可是,那個名字卻早同往日那些歲月一起,深深篆刻在記憶中,無法抹殺,時時銘記,她的言行,不正是那可笑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麼?
若細細說來,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麼,畢竟,她自認沒有什麼對不起他之處,即便是再次面對,也是可以無畏地挺胸抬頭。只不過,她心底清清楚楚,風錦,的的確確是她心底久久無法跨越的魔障……
儘管心裡忐忐忑忑,七上八下,可青玄硬著頭皮,直挺挺地跪在那裡,眼睛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