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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於他的威脅,凝朱卻並不害怕,她往前一步,玉曙便就退後一步,她再往前,他便再退後,彷彿在他與她之間,咫尺的距離便已是陌路天涯,再也無法靠近。最終,她站住,那原本因欣喜而微紅的臉如今已是染上了失望的慘白,可卻仍舊靜靜地看著他,做最後的確定:“玉曙,你是真的不認得我了麼?”
聽她話語中強調著“真的”二字,玉曙輕輕哼了一聲,徑自垂下頭,陰鷙深沉的眼,用最緩慢的速度掃過凝朱那慘白的容顏,目光懾得令人幾近呼吸窒息:“我從不曾見過你,自然不認得,何來真假之說?!”
“你從沒有見過我?”終於,那壓抑已久的火爆被這篤定的言語給引燃了,凝朱氣得兩眼發黑,伸手指著玉曙的鼻子,手指無法抑制得抖動:“你,你,你,你竟然能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我知道了,你如今得道了,成仙了,所以,就恥於同妖為伍,便就假裝不認得我!怎麼,我讓你很丟臉麼?!”她越說越火大,到了最後,那尖細的嗓音拖長,如同削尖的響箭,在傍晚的樹林中久久迴盪。
那尖細的聲音令玉曙覺得額頭有點抽疼,彷彿觸及了腦中不知名的某一處。“得道之前,我也是妖,雖然如今有幸成仙,但絕沒有所謂恥於同妖為伍一說。”揉著額角輕輕搖了搖頭,試圖將那抽痛感減緩些,玉曙微微合上眼,再睜開時,神色恢復了平靜與肅然,一字一句地開口:“不過,無謂假裝,我是的的確確不認得你!”
“你以為一句‘不認得’,就能抹去你和我之前的一切麼?”聽他把話說得如此不留餘地,凝朱狠狠地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你還記得你當初上西崑崙之前對我承諾過些什麼嗎?你親口說過的話,難道全都忘記了麼?我是為了你,才千辛萬苦地——”
在玉曙若有所思的沉默中,她正說得激動,一旁卻是傳來了煞風景的輕笑。
凝朱轉過頭去,只見黃昏微顯陰暗的樹叢中,狐妖花無言正悠閒地靠著樹幹,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這遭瘟的狐妖!
“嘖嘖嘖!”花無言一邊搖頭,一邊嘖嘖舌,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陰陽怪氣的:“小花妖,要糾纏一個男人,你這麼兇巴巴是成不了事的,不如讓哥哥我來教教你吧,一個女子若是要纏上一個男子,先要溫柔,然後投懷送抱,以身相許,生米煮成熟飯。當然,若這個男子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你還可以用點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手段。若事成之後,他還想推脫不肯負責,你大可四處宣揚,博得同情,然後以道義責任逼他就範,不過,你也要留心他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畢竟,始亂終棄行為不檢這些事,素來就是他們神霄派弟子最擅長的,就連神霄派的掌教風錦也是這般德行,門下的弟子自然是有樣學樣的……”
玉曙並不認識花無言,本沒有在意他的言語,可是,聽得後來花無言提到了“風錦”,且言辭過分,他便免不了蹙起眉頭,知道此人來者不善。
“你!你這狐妖真不要臉!”凝朱正在氣頭上,乍一聽花無言調侃打趣一般說些不著邊際的言語,更是氣不打一處出,頓時呲牙齧齒,狠狠地大罵:“該死的狐妖,給姑奶奶滾遠些!”
“呵呵,你這小花妖,本事不大,脾氣還不小,我不要臉!?”得了咒罵,花無言倒似乎並不在意,反倒是皮癢欠揍一般輕輕笑:“我再不要臉也至多不過是自作多情地教教你這不開竅的小丫頭如何使媚術,至少,我還不曾恬不知恥地當街纏住一個陌生男子,硬要人家承認與自己熟識。”
凝朱被他的嘲諷給噎得臉色發青,一時倒不知該要如何回應了。
“聽說你這小花妖拜了那個叫青玄的小鬼為師,也算是勉強混入了神霄派門下,如今,逼得不好學,你偏偏把那小鬼死纏爛打的招數學了個通透。”見凝朱無法回應,花無言甚是得意,雙手環胸,很是目中無人的模樣:“青玄那小鬼死乞白賴地纏上了千色姑娘,而你,小花妖,竟然不自量力,妄圖糾纏——”頓了頓,他笑得神秘,目光轉到了玉曙的身上:“小花妖,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這個男子是風錦的關門弟子,算起來,不是你的師伯就是你的師叔!有師徒亂倫在先,如今又多了你們這一對兒,神霄派弟子擅長之事恐怕又要多上一件了——有趣有趣!”
花無言的言語越來越放肆,越來越充滿侮辱和諷刺,甚至於毫不顧忌地諷刺整個神霄派,玉曙深覺自己的忍耐已是快到臨界點了。他眼瞼輕輕地一跳,眼底壓抑著的譏諷與蔑視,不聲不響地浮上來,醞釀成了風暴,幾縷散發落在額前,劃下極淡的陰影: